其次,美方对盟友关系采取极其现实主义的态度。长期以来,美国对欧洲提供安全保障和经济支持,但在特朗普看来,这种依赖关系已经失去对等性,美国不愿再为盟友承担过多责任。万斯不仅批评欧洲在内部治理上的种种失误,更暗示欧洲应为自身安全和发展承担更多责任。
最后,特朗普政府的外交充满了交易性思维。万斯在讲话中多次提及“交易”概念,似乎认为国际关系本质上是一场利益交换。美国在对外政策上不断施压,试图以经济、贸易甚至技术等领域的施压换取欧洲在安全和政治上的妥协。这种交易性外交不仅削弱传统的同盟情谊,更在意识形态上激化双方对立。
从会议现场反馈看,万斯讲话应者寥寥,并未引发热烈掌声,偶尔出现的掌声稀稀拉拉,让人怀疑是美国代表团的“孤掌难鸣”。有欧洲学者私下表示,万斯发言意在为德国大选前其国内右翼助力,试图掀起跨大西洋两岸右翼力量共振。还有欧洲参会学者愤怒地表示,万斯演讲已不止是对欧洲的“叫醒电话”(wake-up call),而是“当面掌掴”(slap on the face)。因此,当闭幕最后一节慕安会主席霍伊斯根讲话时,我坐在第二排清楚看到,当他讲到这五年“太难了”时不禁啜泣,既是对他即将“交棒”主席职位的不舍,也是对欧美关系走到如今的痛心。
面对新一轮“特朗普冲击波”,欧洲对于如何应对华盛顿新策略充满焦虑与分歧。在这种背景下,欧洲内部对特朗普及其政策调整的看法逐渐分化为三大阵营——务实派、规范派和特朗普拥护派。这三大阵营构成一张流动的战略地图,反映出欧洲在短期内既不得不依赖美国的安全保障,又迫切希望推动自身战略自主的矛盾心态。
务实派认为,尽管特朗普的激进言辞和单边行动令人担忧,但在当下多重外部威胁面前,美国仍是欧洲最重要的安全伙伴。因此,这一派主张在保持必要合作的前提下,通过增强防务投入和经济多元化,逐步实现战略转型。务实派强调,应确保特朗普推动的“和平方案”不会使乌克兰陷入更大风险,同时避免引发跨大西洋贸易战。这一派坚信,只有在共同利益框架下,才能挽救现有同盟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