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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地铁,向谁看齐? | |
http://www.CRNTT.com 2013-12-30 12:17:22 |
这种心情并不难理解。但客观来说,上述问题更多的应该归因于体制之弊,比如财税预算制度不合理,户籍、社保制度的地域切割等。应该通过这些体制本身的变革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把问题转嫁到其他方面,比如公共交通。对于一个城市的公共交通发展,这是不能承受之重。再者,我们需要追问一句:补贴的钱何来?乘客是享受了低价交通的好处,但背后是否有变相增加税收或收费项目? 所以,我们大概得回到一个起点上来,即地铁的性质是什么,我们为何建地铁,如何建地铁。毫无疑问,地铁带有公共服务的性质,但并不应该成为“福利品”。准确来说,地铁交通服务具有消费的非竞争性和一定的排他性,既非纯公共产品,也非私人产品,而是“准公共产品”。准公共产品既可以由政府直接提供,也可以由私人部门通过市场提供,还可以在政府给予补助的条件下,由私人部门通过市场提供。近年来,在世界范围内,总体的趋势是地铁投资开始由单一的政府一体化投资建设运营,向多元化投资运营模式转变,由此来解决地铁投入不足的问题,并提高地铁建设运营效率。 地铁等大型公共基础设施项目耗资巨大,很难完全由政府兜底。中国近年基础设施的大幅度改善,和基建领域引入市场化资本是有很大关系的。既然如此,地铁票价也应该体现出市场特性来,若人为压低票价,就很难吸引政府之外的资金进入。 实际上,“两元票价随意坐”政策的出台,本身就是一时之策。在2007年,这是“奥运福利”中的一项,同时也是试图以此举来分流地面交通,为奥运让路。福利一旦拿出,就难收手。据统计,2008—2012年,北京市对地面公交、轨道交通补贴逐年递增,平均每年达到136.2亿元,而上海、广州和深圳每年的公共交通补贴分别为37.3亿元、18.3亿元和14.6亿元。我们可以争论说,政府财政不透明,很难保证财政支出用到老百姓头上,但在公开的预算中,财政支出规模给定,用于交通补贴的钱越多,显然就会挤占其他项目的开支,用于交通建设的钱也会相应减少。 所以说,北京地铁涨价,不过是告别过去的不正常状态而回归常态。唯此,才可能使得城市建设进入良性循环。 涨价难以显着降低地铁拥堵 的确,财政压力才是北京地铁涨价的真实原因,但市交委搬出的理由却是“通过价格杠杆分散高峰时段客流压力,降低大客流风险”。价格杠杆要发挥作用,前提是有足够的“替代品”的存在。比如,A地铁线涨价了,理性的乘客会在计算自己的交通费用/交通时间成本之后,或继续乘坐A地铁线,或选择没有涨价的B地铁线,或者改乘公共巴士、出租车,或者选择买车,自驾出行。 让我们逐一来分析这些“替代品”是否可行。由于北京地铁票价是政府统一制定,因此乘客没有价格更便宜的地铁线作替代品。公共巴士?坐过高峰时段北京巴士的人会知道,其拥挤程度并不下于地铁,尤其是来自远郊的巴士—随着北京房价、租金的暴涨,越来越多的北漂年轻人只能选择到远郊居住,每天的上下班就如长途旅行。北京高峰最拥堵的地铁站恰恰是13号线远郊的天通苑等站点,不堪重负的巴士也很难有效为地铁分流。出租车?在现有的出租车牌照管制之下,高峰时段等空车如同抽奖。买车?摇中车牌号更是如同抽中百万大奖—况且,如果你是外地人,还得要缴满五年个税才有资格摇号。 另外一个问题是价格弹性。假如北京地铁调到上海、广州、深圳的票价水准(起步价2元,每站0.5元左右),以此三地的经验来看,高峰时段地铁的拥堵并不会有显着改观。而北京地铁刚准备告别“两元通坐”时段,涨价幅度很可能低于上述三个城市。这就意味着,所谓的价格杠杆效应很可能失效。 当然,如果将每站地铁的票价提高到1元,将会挤出一部分并非通勤的相对收入较低人群,或者有条件错峰交通的人群,如进城务工者,老人、学生等非上班族。但对通勤族来说,地铁交通的成本也将显着增加—因为这笔支出将达到香港等国际大都市的水准,而他们的收入却要低得多。极端一点,将每站地铁的票价提高到3-5元甚至更高,地铁当然会立马非常宽松,且不论老百姓是否能接受,地铁票价收入下跌也是必然的事情。而且,地铁岂不是变成了少部分能承受高票价的人的“专列”,大部分人则被赶到地面,地铁又怎么称得上是提供公共交通服务呢? 既然无法靠涨价来有效缓解拥堵,政府应该考虑的就是,如何把地铁涨价增长的收入运用到发展地铁交通的替代品上面,比如增加公共巴士线路,放开出租车牌照管制。但这依然面临一个巨大的疑问:地面交通也已经很紧张,如何缓解地面堵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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