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在巴黎大学索邦学院做博士论文,以法国诗人克洛岱尔为研究对象。克洛岱尔是个虔诚的天主教诗人,曾在中国当过十几年外交官。1886年圣诞之夜,这位年轻的诗人进入巴黎圣母院望大弥撒,就站在大厅右侧第二根十字柱旁,激动万分地聆听庞大的管风琴奏响的雄浑悲壮的圣歌,顿感一种灵魂的升华……
还是回到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上来。
雨果29岁那年写成的《巴黎圣母院》当然是一部名著,仅四个主要人物的塑造,就能让它名垂千古:青春美丽、活泼热情、天真率直的吉普赛少女爱丝美拉达,丑陋凶狠、善良孤僻的敲钟人卡西莫多,虚伪狡猾、道貌岸然、聪明博学、心灵扭曲的副主教克洛德,还有英俊潇洒、风流成性、轻薄卑鄙的卫队长弗比斯……故事中体现出雨果独创的“对照美学”原则,足以使其成为浪漫主义小说的代表之作。
我年轻时读书只求快,恨不得三四天把厚厚的一部书读完,听人说《巴黎圣母院》的第三、第五卷可不读,因为跟情节没什么关系。我也就这样做了。后来,等多年后再来读《巴黎圣母院》时,才发现当初的我错过了书中一个重要部分。
那几章确实是游离于故事情节之外,但作者在其中谈到了他对法国文化、对巴黎圣母院、对建筑艺术、对巴黎社会、对整个巴黎城的看法。在我的印象中,很多小说家写作时会把故事情节、男女主人公的爱情生活和英雄业绩写得惊心动魄,然后突然会笔锋一转,整整一大章跳出情节之外去发表议论,雨果就是这样的典型,我们读《悲惨世界》时会发现,他在故事之外谈到了拿破仑、古希腊社会,可能是离题八万里。但,这些章节如果跳过的话,对我们理解作品是会有损害的,也就是说,我们或将不能完全理解或读明白雨果的思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