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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讲述真实的台湾(上) | |
http://www.CRNTT.com 2011-04-24 09:29:03 |
社区里的“小革命” 最近在台湾出版了一本名为《我的小革命》的新书,提出在社会的各个不同角落的力量都在推动社会变迁的观点,这些新运动不只是针对公共政策,还针对日常生活的改造,他们试图让各种弱势的个体获得平等与尊严。 例如在过去,社区只是党国体制由下而上控制的一个最为下层的细胞,而民主社会的社区运动,就是把社区居民的主体性召唤出来,让他们成为积极参与公共事务、主动打造社区美好生活的公民。 在1987年6月,台湾嘉义县新港乡的医生陈锦煌邀请云门舞集的林怀民来嘉义公演,幷鼓吹小镇不要脱衣舞文化,而应寻找失落的文化传承。当年10月,“新港文教基金会”成立,开始从事地方文史调查、推动社区文化活动、村里环境美化。这些活动成为后来社区运动的重要原型。 另一种社区运动的原型是在抵抗中建立社区意识,比如高雄县美浓。一群返乡的知识分子在1990年代初成立“美浓爱乡协进会”,主要为了反对政府在美浓兴建水库的计划,他们组织社区居民,对地方生态环境进行调查,举办在地艺术节。从美浓反水库运动中诞生的民谣乐队“交工”,更成为台湾音乐地图上最优秀的一支乐队。 1980年代以来,随着工业化的发展,台湾的水资源出现严重问题,1991年,台湾国民党当局决定拨巨资(1100亿新台币)兴建美浓水库,以拦住随着湍急的河水直奔大海的雨水,解决吃水和工农业用水的难题。但由于没有举行听证会,幷有专家认为坝址地质脆弱,不适合建水库,美浓水库方案遭到美浓人长达9年时间的强烈抵制,直到2000年陈水扁胜选才宣布停建。这次抗议的成功,被认为是小镇居民对抗台湾政府的成功,成为社区运动的代表案例。 社区之“小”,往往能够让民主的实践直接触及每一个公民的利益。1994年,台湾出现一场大规模的教育改革运动,改革者们接着思考如何把公民教育带入早已离开学校的一般民众,如何让知识与行动进入草根社区。因此他们开始推动“社区大学”运动。1998年,台湾第一所社区大学在台北市文山区成立,清晰地提出“打开公共领域,发展民脉,进行社会内在反省,培养批判思考能力”的目标。1999年,由黄武雄教授催生的永和社大成立,至今,他们每学期平均注册学生达两千多人,每周六都会有公共论坛,任何学员都可以免费参加。时至今日,全台湾有上百所社区大学,不少社大干部也是NGO的积极参与者,在基层社区散播公民意识的种子。 农村运动最受年轻人欢迎 和社区运动相对应的“农村运动”,看似是一个老旧的议题,事实情况则是刚好相反,这些年来,在台湾社会吸引年轻人参与最多的,恰恰是农村运动。 过去几年,台湾社会重新反思传统农村与农业的价值,有人因为重视“慢活”或是“有机饮食”,有人是思考粮食安全,也有人想要寻找更简单纯朴的生活,有越来越多年轻人选择回乡去耕耘,他们用全新的包装和营销方式(如网络购买)来推销农产品。也有另外一批年轻人在台湾各地成立农业市集,让生产者直接在城市与中产阶层消费者接触,向他们售卖新鲜的无机蔬菜,打开了一个新的市场。 2008年底,台湾“立法院”一读通过“农村再生条例”,由于欠缺对农业发展的长远思考,只是让农村土地更迅速商品化,引发民间强烈反对。2009年,一群社区工作者、农村子弟和学者组成“台湾农村阵线”,针对“农村再生条例”,开始进行立法游说与草根组织,希望唤起社会重新思考农村角色与农业发展。 和以往的NGO不同,“农阵”是一个相对松散的组织,他们没有专属办公室,彼此之间主要是透过网络串连,但是他们却展现出了惊人的能量。从2009年到2010年,台湾出现了一连串政府为了建立工业或科技园区而向农村征地的纠纷,台湾农村阵线在这些纠纷中都扮演着抗争先锋的角色,引发台湾社会的关注。“农阵”在过去两年里还举办“夏耘”学生营队,让学生去农村进行田野调查,去年夏天就有一百多名学生参加,成为一个非常受年轻人欢迎的社会组织。 台湾的社会运动、公民运动呈现出了纷繁的景象,不过,这幷不意味着传统的议题和抗争剧目就从此消失了,毕竟“立法院”和“总统府”前的凯达格兰大道从来没有停止过人民的喧嚣与黄色的布条,文章开头所说的反对国光石化运动,或者二十多年来始终持续的反核运动在最近日本核灾后风云再起,也说明了这一点。 无论如何,唯有公民们以个人或集体的各种“小革命”,持续监督政治权力、追求公民权利,挑战主流价值,台湾社会才能不断往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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