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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进党的认知作战:理论、现实与操作
http://www.CRNTT.com   2021-10-03 00:16:16


  中评社╱题:“民进党的认知作战:理论、现实与操作” 作者:王昆义(台湾),台湾国际战略学会理事长、教授;萧衡锺(台湾),台湾联合大学助理教授、北京大学博士

  【摘要】从民进党2016年重新执政以来,随着两岸关系紧张情势与台湾政治社会变化,“认知战”议题在台湾被炒作得甚嚣尘上,特别是特定党派以侧翼及网军对台湾人民进行认知作战,除了频发攻击性与恫吓性梗图外,也有以精短文字来发贴文,同时通过党政系统与亲绿媒体指称中国大陆假新闻与认知作战的危害。如此绵密讯息网络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权力高度腐化的程度,也显示出了台湾执政当局对于新冠疫情大爆发所引发的政权存续充满危机感。

  2019年5月2日台湾立法院外交及国防委员会,邀请台湾国家安全局、大陆委员会等相关单位就“中国大陆假讯息心战之因应对策”进行专案报告,报告内容指称,中国大陆正依循俄罗斯并吞克里米亚的模式,对台湾的民主开放社会进行“认知作战”。〔1〕

  2020年5月20日,蔡英文于连任的就职演说中提及,国家安全的国防事务改革中有三个重要的方向,而其中一个重要方向便是要对“网路战(Cyber Warfare)”、“认知战(Cognitive Warfare)”与“超限战(Unrestricted Warfare)”所带来的威胁加强提升安全警觉及意识,并且认为台湾正与中国大陆进行认知战的交锋。〔2〕

  壹、社群媒体中的网路舆论

  “社群”是人与人在彼此的连结过程中,因某一项议题或想法上相互契合或具有共同的理念而形成的互动群体,相较于传统社群采用面对面的沟通方式,社群利用科技的发展,而改以网路所创建的媒体平台作为沟通和联系的桥梁,进而结合成社群团体,社群中的使用者之间,除可利用网路作为资讯承载的媒介外,亦可进行各类资讯内容双向传递,同时从事人际社交活动,故而成为有别于传统社群交流方式的“社群媒体”。〔3〕

  网际网路的发展与科学技术的研发,加速社群媒体的应用与普及,而社群媒体则因深受大众喜好而高度使用,已成为大众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与他人进行即时互动的重要媒介,进而成为资讯时代中发动认知作战最为有效的工具之一。虽说“认知作战”一词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其媒介由传统媒体转换成数位传媒之后,可透由社群媒体平台的普及性与高使用率,提供了一个以舆论影响及操控他人更为便宜、更加高效、更低要求的开放环境与途径。

  社群媒体充分运用网路成本低廉、传播速度快且范围广的优势,在网路空间中迅速地崛起发展,再加上社群媒体能将所有使用智慧型装置的各年龄层用户大量群聚,将其编织成为复杂、绵密的人际网络,形成传播特定讯息来影响群众认知的有利管道,如经政府、非政府的组织、团体,甚至是恐怖组织等加以运用和操作,并藉网路讯息来源难以反查或辨识的特性作为藏匿身分与企图的掩护,将可在政府或是军事的目标上取得战略上的利益。

  而这些现象及操纵模式为认知作战开启了新契机,使社群媒体中的网路认知作战成为当代网际网路广泛运用下,所形成的认知作战形式,经由网路进行内容产制、扩散和交流的资讯传播机制,大幅颠覆了人们获取资讯的途径,除对传统媒体带来重大的冲击,其独有的便利性,同时也使社群媒体达到传统媒体所无法企及的新境界,〔4〕其特性迥异于传统大众媒体。

  首先是以使用者为主体。利用电脑及各类智慧型行动装置等网路终端设备,能让任何使用者随心所欲地在任何时间、空间与地点,几乎不受任何限制地接收各种类型的资讯,同时也能让使用者藉由媒体平台参与讯息的产制,从原本的被动接收者成为主动的创作者,且在社群媒体中享有更多的选择权利和编辑能力,随时随地让自己的创意想法在社群媒体中流动、发散。〔5〕

  其次为具有高度互动性。社群媒体的崛起,让人际连结交流的门槛降低、相互黏着的程度更加紧密,使用者们能透过社群平台可一起互动地创作内容、发布讯息或讨论议题,达到双向沟通的功能。如此也彰显出社群媒体与传统大众媒体之间最大的差别,即社群媒体中的资讯发布者,并不再仅是单一方面的向阅听大众传递讯息,而是能让阅听大众一同参与,能够更高效地连结人群。〔6〕

  第三为呈现多样貌形式。在科技高度发展的加持下,社群媒体中的内容能够经由手中精致小巧,但功能强大的智慧型装置,以各式各样不同的档案类型与令人眼花缭乱的丰富内容来呈现,包括文字、图片、语音、音乐、动画或视频等,尤其是影像和音乐所结合的视频,更是一种最为自然并具有极高效率的沟通模式,因为人类文明在尚未出现文字、习得运用文字沟通的能力之前,即是透过图像及声音作为沟通的工具,而此种沟通方式仍存留在现代的人类文明与生活之中。〔7〕例如社群软体-“抖音”(Douyin,其海外版本名为Tik Tok)能以短片分享的方式在全世界造成大流行,即可窥知一二。多样貌的资讯内容成为吸引目光的焦点,能更有效率地争取阅听大众的注意力,加强群聚效应。

  第四则是提高政治参与度。经由社群媒体提供的平台,可提供使用者针对各类问题、议题或时事等内容发表个人想法、反应意见、并与网友于线上即时互动讨论。〔8〕其中较能引发广泛议论热度与回响的内容,应属于政治及公共事务相关的新闻或议题,与传统媒体仅能单向传达资讯的功能相比,人民得以藉社群媒体表达自身意见与立场,建立与政府或行政部门间沟通、对话的平台,激发公民政治参与的兴趣,促进社会各阶层、各族群间的互动,使社群媒体成为社会大众影响政府施政及制订公共政策的重要工具之一。〔9〕

  然而,尽管在社群媒体所引发的政治参与(Political Participation)变迁过程中,让民主的样貌也随之焕然一新,但是在蓬勃发展的同时,却也成为操控民意潮流、制造错误和虚假资讯的温床,它对社群所产生的实际作用与影响层次不可低估。〔10〕

  贰、认知作战思维的起源

  “认知空间(或认知场域)”原为广告心理学领域的用语,是指人类从事认知活动时所涉及的范畴和领域,是人类情感、意志、信仰和价值观等无形的精神空间,皆存在于人类大脑的思想之中。美国智库兰德公司解析运用认知空间所从事的作战行为具有多项特色,包括具有传播管道多样化、讯息出处广泛且大量、资讯传递迅速且重复、以趋近实况的假象掩饰企图、运用鱼目混珠的内容制造混淆等。

  “认知空间作战”又被称为“认知域作战”或“制脑作战”,在军事领域上属于“资讯化战争”中的一环,而在政治事务与公共政策领域中又同时存在于政治心理、政治传播、政治公关与民意研究的范畴。在认知空间中所使用的“武器”是精神意念,亦即所谓的“认同”,凡是精神意念可以传递到的场域、空间,都可以作为认知作战的“战场”。〔11〕

  早在1990年兰德公司的两位智库学者阿奎拉(John Arquilla)与伦菲尔德(David Ronfeldt)在针对新兴网路所存在的安全隐患研究时,即已预见网路战的发生,他们主张未来的冲突不再仅靠强大的实体武装力量来获取胜利,而是凭藉网路资讯的可得性和操纵手段,试图扰乱、破坏或修改目标群众所认知的自己与周遭的世界,同时伴随公共外交举措、宣传战和心理战、政治与文化颠覆、对媒体的欺瞒或干扰等作为,是一种全新的冲突形式与横跨各个领域的“新战争”型态。〔12〕

  当时,阿奎拉与伦菲尔德还提出一个“新脑皮层战争”的概念,这个概念的意义是指“在不破坏敌方组织的同时,通过影响,甚至调整敌方领导者的意识、理解力和意志……,从而设法控制和塑造敌方组织的行动”。另外,“新脑皮层战争”也是在向敌方领导人,灌输那些精心设计的感知和认知的资料,从而对他的谋划和判断能力加以限制和控制,或以假情报迷惑对方。〔13〕

  这种“新脑皮层战争”被认为是在资讯时代可以结合科技与意志的一种战法,打破以往“唯武器论”和“唯意志论”的战争论辩。为了使科技与意志能结合做到合理的解释,阿奎拉与伦菲尔德还又提出两个“心灵政治”与“认知管理”的概念。

  “心灵政治”是把“网路共同体”和“语言共同体”两者合而为一。“网路共同体”是以资讯为主导的场域;“语言共同体”是以表述为内容。将资讯和语言结合成为一个作战体系,就可以形成“舆论战”的最大效用。当“舆论战”能在作战中产生效用,祇要利用传播理论中的“子弹理论”,不断地散播有利己方的讯息给对方,就能产生新的“心灵政治”,达到认知作战的目的。

  事实上,在“心灵政治”的转化过程中会产生一种“认知病毒”,它就像生物界的“生物病毒”、网路界的“电脑病毒”一样,都会对人类社会生活产生干扰。所以“认知病毒”可以改变人们的“心灵政治”,进而转向去认知不同的事务。

  另外,在网路社群中由于虚拟社会所产生的共同想像,群员可以在网路上从上天堂到下地狱地做各种集体想像,久而久之就会去寻求认同的对象;特别是在“网际权力”(cyberpower)的作用下,权力的归属感可以使虚拟社群凝聚成一个个“想像共同体”,人们会在“想像共同体”中寻求可以具有归属感的“认同团体”。因此,网路社群能够牢不可破,就是因为有“认同团体”所产生的“群体迷思”,再加上“网际权力”的作用,每个网路社群的“认同团体”,自然就具有排他性的作用。〔14〕

  就因网路的“认同团体”具有排他性,所以他们就很容易形成“认知作战”的战场,同一思考或具有共同意识型态的虚拟社群,祇要喂给他们共同认同的资讯,自然就能够巩固这些网路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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