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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的文武僧庶》(来源:南方都市报) |
中评社北京7月17日电/据南方都市报报导,《五代在碑志》这套丛书源自柳立言教授2015年发起的读书班,与山口智哉、李宗翰、陈韵如、刘祥光四位老师一起带领学生精读现存的大量五代时期墓志,最终将研究成果结集出版,丛书共三本,《五代的文武僧庶》是该丛书的最后一本。这套书运用了新材料和新方法,对五代历史和人物进行了全新的解读。由于墓志具有隐恶扬善的特点,研究方法上他们发明了一套独有的程式,包括标点分段、数馒头法、史学六问、五鬼搬运、制作表格等,从而将程式化的墓志书写中蕴含的丰富信息攫取无遗。
与正史新、旧《五代史》主要记录社会的中高层人物不同,大量的五代墓志可以让我们从更广阔的范围瞭解到五代社会中、低层人物的群像和丰富多彩的历史细节。丛书的前两卷《世变下的五代女性》和《五代武人之文》分别是针对特定社会群体的研究,而《五代的文武僧庶》则转换视角,以墓志为基础,将个人作为历史分析的基本单位,通过观察文、武官员在中央与地方的各自实际政绩,以及他们黜陟迁转的原因;同时也考察僧庶等平民群体,瞭解他们的宗教活动与社会生活,以及个人与家庭的社会流动。本书研究者们认为,过去对五代的一般性认识多强调其乱世的特征,如武人掌权斯文扫地道德败坏、民生疾苦,但若过于强调五代混乱的一面,则不免失于一偏,而可能忽略历史发展的延续性及其意义。因为即使在暴风疾雨中的时代,也偶尔会有风平浪静、草木不惊的间歇;即使是王纲解纽的大分裂时代,也存在局部割据的偏安政权能提供短暂安宁、与民生息的区域,甚至还存在远离城市的“坞壁”(“坞堡”)等“世外桃源”。
某些过去视为常识的传统价值观,如男尊女卑、长幼有序,未必会如我们预期的反映在墓志中。譬如墓志中出场人物所占篇幅多寡,在很多情况下,最重要的决定因素不是男女长幼或尊卑贵贱,而是其成员对维持家庭的贡献,贡献大者篇幅多,反之亦然。在《男女有别?》这篇墓志研究中,发现《关氏墓志》中篇幅最多的居然是其女儿,远超丈夫与儿子,其原因是女儿曾贵为唐明宗王妃,为家族带来了荣耀。
从本书研究的文官群体墓志来看,五代时期文官群体的构成与唐代相比较,有延续也有新血。从墓志可以看出,五代的文官很多延续了唐代门第世家传统,但也有一群家世不太显赫的文官世家从晚唐进入五代,并致力于培养子弟以文入仕,甚至有一批起自布衣的新兴人士,凭借文事晋升统治阶级。这些发现都大大改变了我们过去认为,五代时军阀武人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文人在乱世没有用武之地的刻板印象。当然,文官要立足于乱世中并不容易,大概需要五个因素,包括吏治能力、司法能力、联姻关系、社会(关系)网络以及品德。与过去认为乱世是武力称雄、欺诈立身相反,良好的品德常可赢得声誉,帮助其仕途。即使从功利角度看,品德在乱世仍然不是迂腐无用之论,当时人物不可能全然蔑弃品德,即使武人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