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画出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的生命感,徐冬冬收集了春天的露珠、夏天的雨水、秋天的沙粒、冬天的积雪用来作画。他把户外的雪搬进屋里,给画盖上雪被,后来觉得不过瘾,乾脆把画拿到院子里的雪地上创作。他说,每一幅画都是在每个节气当天他与大自然共同创作的作品,都是他在当下那一瞬间捕捉到的气息和感受,独一无二且不可复制。
“惊蛰之春,贵在春阳清新之气,特在春阳清新之气,也美在春阳清新之气。”徐立京说。在《惊蛰·初候桃始华》的抽象笔墨里,她看到了春之阳气震荡上行的宏大,看到了天地生明媚的动人,看到了万物初生的清新,看到了桃花始开的柔美,更看到一颗对天地、对万物、对生命含情含笑的心,也就由此更深刻地读懂了惊蛰之春,读懂了生命始华。
而在观赏徐冬冬画作《惊蛰·二候仓庚鸣》时,她不由会想到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她说,有此联想是因为,两者捕捉惊蛰之春的敏锐直觉以及跳跃性的思维,是惊人的一致,展现出春阳清新之气在不同区域、不同景观、不同生命形态里的丰富多彩。诗画相通,古今同曲,天地之气纵横,尽在此中。
徐立京说,惊蛰三候“鹰化为鸠”阐述了一个重要的中国哲学概念:应气之变。她说,世间万物,应气之变,变化是常态。天地之气的变化,演变出四季的更迭,也生发出万物之变。气是天地,是环境,是系统。从哲学层面讲,气是自然的、生态的,也是人文的;是外在的,也是内在的。古人讲“养浩然之气”,今人说营造生态系统,道理都是相通的:想造就万物之仁和,首要的是培育出覆盖天地、浸透人心的仁和之气。
徐冬冬则更看重“鹰化为鸠”所蕴含的生命哲学:善恶共生而择之。天地之气自有喜怒哀乐,四季随之分为春夏秋冬。当惊蛰的春雷震醒了百虫,善的事物、恶的事物,生命的善、生命的恶,都一起萌生,一起涌动,有善有恶,善恶并存。
《惊蛰·三候鹰化为鸠》的画作,描绘了惊蛰之春应气之变、善恶共存的种种状态。“打动人心灵的,不是变化万千的色彩,而是色彩中蕴含的善。善恶共存是天地本性,生命却可以,也应当作出去恶扬善的选择,这便是天地良心。”这是徐立京观画时写下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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