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认清民进党进退维谷的“台独”困局
在面对大陆“遏制力”和“吸引力”双重压力下,民进党当局陷入了集体焦虑、迷茫和抗拒,他们既担心“被统一”成真,又担心“台独”梦碎;既害怕“台独”会导致大陆用非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又害怕不推动“台独”会被支持者抛弃,因此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台独”困局。其实,民进党的“台独”困局并非始于今日,而是从民进党成立开始就困扰着民进党。大陆知名台湾研究专家林劲教授认为,从民进党成立,“台独”主张成为民进党政治主张中最具特色、最受关注的部分,直接影响了该党的发展。⑤民进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政党,对于涉台研究的学者来说,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可能会有不同的结论。但是,对多数大陆普通民众来说,民进党就是“台独党”,这是他们对民进党最直观和最简单的认知。造成这种直观感受和刻板印象的最根本原因,就在于民进党从未改变和放弃“台独”分裂主张,每次为了因应选举而闹得沸沸扬扬的所谓“台独”转型最后都以“雷声大雨点小”而告终。
如果说民进党在野时期,更多的是将“台独”作为一种理念或主张,作为与国民党竞争的一个工具或手段,对两岸关系伤害有限的话,那么从2000年民进党成为台湾地区的执政党以后,其“台独”主张和“台独”行径就对两岸关系带来实实在在的挑战和威胁。在陈水扁当政时期,他刻意操弄统“独”议题,抛出“一边一国”、“正名制宪”、“入联公投”等“激进台独”和“法理台独”的主张,并付诸实践,将两岸关系推到危机的边缘。蔡英文上台后,一改陈水扁“激进台独”的风格,在“维持现状”的幌子下推进“渐进台独”,并容忍和默许赖清德、苏贞昌、游锡堃等人赤裸裸的“台独”分裂言论,对激进“台独”活动也采取放任和纵容的态度,企图以分进合击、殊途同归的方式达到“法理台独”的目的。但是,无论是陈水扁的“激进台独”,还是蔡英文的“渐进台独”,都无法摆脱民进党“想独而不敢独,谋独而不能独,称独而不是独”的宿命。
不可否认的是,民进党内很多人想要实现“台湾独立”。不管是出于理念还是为了工具性地运用,民进党内有一部分人是“台独”的坚定主张者和推动者。对一些民进党人来说,对“台独”理念的坚持和对“台独”工具性地利用是不矛盾的。当主张“台独”既可以骗取选票,又能够巩固自己在党内政治斗争中的地位时,他们便展现出无良政客的本质,即将个人利益置于党派利益之上,将党派利益置于台湾人民利益之上。至于“台独”会不会造成两岸关系的紧张,会不会损害到绝大多数台湾人民的福祉,都不在这些政客的考量之列。民进党的这些政客非常清楚,“台独”从来都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敢不敢”和“能不能”的问题。大陆反复警告“台独就等于战争”,这将会使台湾付出惨痛的代价,也会使这些民进党政客的利益归零,连陈水扁也不得不承认“台独”“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民进党从上个世纪90年代末开始调整“台独”论述,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台湾前途决议文”,声称台湾已经是“主权独立国家”,名字叫“中华民国”。但是,民进党内很多人心知肚明这一论述当时只是出于选举需要,有自欺欺人之嫌,他们对此并不甘心,依然企图通过“修宪”、“制宪”、“正名”、“入联”等路径来实现所谓的“国家正常化”。
蔡英文上台后所实行的政策,其实是李登辉分裂路线和陈水扁“台独”路线的延续。而相较于李登辉和陈水扁,蔡英文的政策和做法更具欺骗性,是一种糅合了李登辉的“两国论”、陈水扁的“一边一国论”和蓝营“中华民国”论调的新型“台独”论述。蔡英文所采取的策略是“只做不说”,或者“自己做别人说”,比如蔡英文抛出的“中华民国台湾”就具有典型的投机性和欺骗性。一般来说,台湾的民调机构在问及台湾民众对两岸最终走向的看法时,大致有“三分法”和“五分法”。“三分法”包括“统一”、“独立”、“维持现状”,“五分法”包括“统一”、“维持现状后统一”、“永远维持现状”、“维持现状后独立”、“独立”。而蔡英文的“中华民国台湾”的说辞却不属于“三分法”或“五分法”的任何一个选项,而想表达的是“维持现状就是独立”。事实上,这种投机式的表述恰恰反映了蔡英文并没有脱离民进党长期以来的“台独”困局,反而坐实了“想独而不敢独,谋独而不能独,称独而不是独”的无奈。台湾是否是“主权独立国家”,维持现状是否就是“独立”,从来都不是台湾自己说了就算。只要大陆坚决反对“台独”分裂活动,只要国际社会维持一个中国的框架,无论台湾当局搞多少花招,都是徒劳和无效的,都绝无可能让台湾成为“独立国家”或“正常国家”。台湾当局的“台独”折腾,最终损耗的是台湾自己的利益和台湾人民的福祉,最终也只会再次落得“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的感叹。
三、警惕美台孤注一掷的“台独”风险
大陆对台遏制力和吸引力的大幅提升,民进党的“台独”深陷困局,并不意味着台海形势高枕无忧。在中美关系不断恶化的背景下,民进党当局认为目前是依靠美国的支持推进“台独”进程的最好机会,在民进党当局的形势误判和侥幸心理、以及美国对台决策混乱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下,不能排除“台独”分裂势力孤注一掷和中美在台湾问题上擦枪走火的可能性。
民进党长期以来对大陆的认知中充满无知和偏见。多数民进党人与大陆接触极少,对大陆缺乏基本的瞭解,特别是对大陆的政治体制、政治文化、决策过程、民意走向的认知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与事实有相当的差距。很多民进党人不断通过主观自我心理暗示,错误地认为目前的国际环境对大陆不利,大陆会出于实现两个百年目标和民族复兴的考虑,“适度容忍”台湾当局的“台独”分裂行径。刘国深教授认为,民进党支持者当中的一部分“极端台独”人士,由于他们的知识结构和价值体系异于常理,在他们的观念中,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将彻底扼杀“台湾独立”的可能性,因此,近年来利用民进党在台执政大玩各种花招的“台独边缘政策”游戏。⑥陈先才教授观察到,在绿营全面执政下,尤其是不少具有深绿意识形态的政治人物进入执政团队,“台独”势力在岛内的生存环境大为改善,特别是在获取政治、财力、人力以及媒体等资源方面的能力大为增强,“独派”的嚣张气焰有所升高,“独派”势力推动“台独”冒险活动的心理预期明显上升,其意愿也大为增大。⑦ 蔡英文当局最近一系列“以疫谋独”的做法,“台独”势力再次鼓噪“制宪”、“正名”,都不得不让人警惕台湾当局是否要走回陈水扁时期“激进台独”和“法理台独”的危险道路。
在中美战略竞争的态势下,美国加大打“台湾牌”的力度,无疑也为台海地区带来新的风险。美国对蔡英文当局的支持,很容易被民进党和岛内“台独”分裂势力解读为对“台独”的支持,会让他们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地进行“台独”分裂活动。岛内外的“台独”分裂势力通过加大对美国国会议员的游说来狐假虎威。美国国会近年来通过一系列涉台法案,企图从法律层面提升美台政治安全关系,同时通过修改某些字眼、偷换某些概念的手法企图为“台独”提供法理依据。在目前中美关系的氛围下,特朗普政府对这些法案都采取“来者不拒、一律签署”的态度。而美国白宫、国务院、国防部等部门中主张对华强硬和支持台湾的官员居多,他们虽公开表示国会的法案对他们的政策选择没有约束力,但实际上却明里暗里在执行和落实这些法案中的部分内容,这都使得美国对台决策中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增加。中方一贯强调,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中最重要最敏感的核心问题。如果美方错误地将台湾问题作为与中国进行战略竞争的筹码,利用“台独”来试探中国政府的底线,对“台独”采取纵容和庇护的做法,如不收敛,势必会使中美在台湾问题上出现新一轮的危机。
习近平总书记4月8日在中央政治局常务会议上指出,“要坚持底线思维,做好较长时间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思想准备和工作准备”。这里理应包括防范美国介入导致解决台湾问题的外部环境变化的准备。国台办发言人5月8日再度警告,“绝不为各种形式的‘台独’分裂活动留下任何空间。我们有坚定的意志、充分的信心、足够的能力挫败任何形式的‘台独’分裂图谋,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组织、任何政党、在任何时候、以任何形式、把任何一块中国领土从中国分裂出去”。无论是“台独”边缘政策还是“台独”冒险心理,都会遭到大陆的遏制和挫败。美国并不是“台独”的“护航员”和“救命草”,大陆不惜一切代价遏制“台独”分裂的决心是美国不具备的。今天的中国不是朝鲜战争时期的中国,作为中国领土的台湾也不是朝鲜半岛,一旦大陆被迫采用非和平方式遏制“台独”分裂活动,定会不取得胜利决不甘休。而历史上,一些国家或地区抱美国大腿,寄希望于美国力挺,但最后被美国无情抛弃的例子比比皆是。民进党当局和“台独”分裂势力要认清台海变局的实质,摒弃侥幸心理,不要让形势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危险地步。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台海风险研究”【18VFH017】阶段性成果]
注释:
①习近平:《关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几个问题》,《求是》,2019年第7期。
②《国台办:有足够能力挫败任何形式的“台独”分裂图谋》,人民网国际频道,2018年01月31日10:18,http://tw.people.com.cn/n1/2018/0131/c14657-29797615.html。
③习近平:《为实现民族伟大复兴 推进祖国和平统一而共同奋斗——〈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上的讲话》,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网站,2019年1月2日,http://www.gwytb.gov.cn/zt/xijinpingzhuanti/。
④习近平:《为实现民族伟大复兴 推进祖国和平统一而共同奋斗——〈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上的讲话》,国务院台湾事务办公室网站,2019年1月2日,http://www.gwytb.gov.cn/zt/xijinpingzhuanti/。
⑤林劲:《民进党大陆政策的演变》,《台湾研究集刊》,2001年第1期。
⑥刘国深:《两岸关系是否会“极限爆炸”?》,《中国评论》,2020年5月号。
⑦陈先才:《民进党重返执政后“台独”势力最新发展态势分析》,《台湾研究》,2017年第3期。
(全文刊载于《中国评论》月刊2020年6月号,总第27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