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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翼明:包容、多元、共通,我的“中国梦” | |
http://www.CRNTT.com 2014-02-12 13:23:50 |
怀念80年代学术中兴 时代周报:1978年你以高中生的身份考上武汉大学的研究生,回顾那时候的研究生教育,你认为跟现在的研究生教育有什么不一样? 唐翼明:我很怀念那个时代。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二批研究生都不是普通人,是从十年积累的人才里百里挑一地选拔出来的。而且,选拔也很公平、公开,大家全凭自己的实力,不讲背景。考上的人都觉得这是有生以来碰到的最好的机会,所以个个都意气风发,拼命用功。我考进武大之后,差不多成天都泡在图书馆。因为考试前准备太紧张,入学后又太用功,结果大病一场,症状一发起来就像个小马达那样嗡嗡响。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实在难以坚持,想退学,我的导师胡国瑞先生就跟我讲:唐翼明,你们这一批人,社会上称作“新进士”,机会难得,你怎么能放弃呢!如果你身体支持不住,就不要来上课好了,你期末给我一个报告就行了。胡先生是非常诚恳的人,对学生都很好,易中天后来留校,他也帮了很大的忙,所以易中天对胡老师非常尊敬。易中天成名后,还专门为胡老师出了一套线装本的《胡国瑞集》,他出的钱,我写的序。我们当时那一批老师都是很好的人,满腹才学,但二十几年来都没有机会搞学术研究。像胡国瑞先生那时已经70岁了,他是1908年出生的,到1949年他41岁,年轻力壮,正是做学问的时候,突然政权换了,接着“反右”、“文革”,一直没有施展的机会,到这个时候才觉得有一个机会,非常珍惜。那时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大家都有一种中兴的感觉,觉得这个国家有复兴的希望。所以,那个时候的学生很自然地关心政治,关心国家大事。80年代的中国社会,一直弥漫着一股追求改革的风气,思想相当解放。不像现在的很多学生,读研究生都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只是因为本科读完了找不到好工作,暂时不想到社会上去,然后就混个研究生。很多人考试成绩并不好,也进了研究所,靠各种关系进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珍惜不珍惜的问题。 时代周报:易中天读书的时候什么样子? 唐翼明:易中天比我小五岁。他读书的时候,跟我的关系很好。我们两个都是湖南人,蛮谈得来。易中天人聪明,思想活跃,口才很好,很喜欢探讨国家大事,我跟他,还有哲学系的邓晓芒,都是很好的朋友。后来我去美国了,邓晓芒、易中天在国内,都很有成就。易中天大家都知道,邓晓芒在西方哲学的研究上成就也很高。他们还合写了几本书。我不得不说大家都算是人才,而且很努力。 对不可知的敬畏乃普世皆然 时代周报:你到哥伦比亚大学读博士,怎么成了夏志清先生的学生? 唐翼明:我记得刚到洛杉矶时,在表哥家里的书架上看到一本夏志清老师的书,我翻了一下,就觉得这个人学问不错,他在哥伦比亚大学,我想什么时候能做他的研究生就好了,后来果然做成了。 时代周报:在美国留学十年,对你思想触动大吗? 唐翼明:太大了。所以,我后来一直主张,中国人不论抱着何种目的,不论以何种方式,要出国的都应该让他们出国,想留在那里也没关系。因为中国人应该出去看一看,看看别人怎么在活,别的国家怎么在运作。国家搞好了,出去的人都会回来,像我自己还是回来了。我不觉得我生活在美国就多愉快,因为毕竟脱离了自己的文化。但美国对我触动很大,出去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人也可以这样过活。比如说,我进哥大,没人管我:找房子,自己去找;吃饭,自己去解决;要什么人做导师,自己挑选;上什么课,自己去选。买什么东西,做什么事情,都是你自己的事,没有什么人管你,更没有什么政治辅导员来管你的思想。我们中国,学生考进大学之后,第一,住在集体宿舍。第二,马上就有班主任、学生干部、党支部来辅导你的思想,来管你的心灵和头脑。在美国都没有,你随便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你爱批评谁就批评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哦,人原来也可以这样生活,而且这样生活,这个社会也井井有条,也很好。当然,进一步之后,会发现有了自由的选择,就要承担选择的后果。我也吃过很多苦头。当你选择走一条路的时候,这条路会引你到何方,你不知道。在中国你只有一条路可走,你不要去选择,思想简单,省了很多麻烦。在美国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但每一条路的结果如何,你要自己负责。 时代周报:你从美国学成后到台湾教书,如何思考传统文化的发展前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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