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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东:当代悼文与历史记忆 | |
http://www.CRNTT.com 2011-09-10 09:59:28 |
国家记忆的特点:只讲对自己有利的 讲到历史记忆,我有很深的感受:国家历史与个人记忆不是一回事,有很大区别。什么是国家记忆?国家记忆应该是官方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有一句名言,“谁掌握了历史,谁就拥有现在”。中国历代当政者都懂得这个道理。现在主流的宣传讲到共和国的历史,一般很少讲缺点、失误。前些时候《炎黄春秋》杂志开了一个会,纪念创刊20周年,江平先生有一个发言,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礼义廉耻是国之四维,但我们往往只讲外耻,不讲内耻。所谓外耻,就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历史,从鸦片战争,一直到日本侵华,这是主流宣传经常讲到的,但执政者自己的失误,给中国人民造成的灾难,能不讲就不讲。”我觉得江平的分析很对。国家历史就有这样一个特点。在目前的状况下,我看不到有什么改变的可能。但历史不完全是国家的历史,同时也是民间的历史、个人的历史。现在的历史话语,实际上是官方历史和民间历史并存,都在叙述。我编的这些书不属于国家历史,属于民间历史,属于私人记忆。当代人要想了解历史的全貌,有很多渠道与方法,重视私人的记忆,阅读私人的回忆和私人留下的史料,就是我们了解历史真相,掌握历史全貌的一个重要途径。上一次来这儿讲的是傅国涌先生,傅先生非常注意私人日记,他最近十多年购置各种已经出版甚至没有出版的私人日记,投入很大。据他讲,私人日记已经存了很多,最近他写的《百年辛亥:亲历者的私人记录》,大量的史料是来自于私人日记。我编的这套书(指丁东新编的一套丛书《背影书系》——编者)不是私人日记,而是私人悼念的文章,人死了,亲友写悼念的文章,我从中选择,分门别类编了四本书。我觉得,私人悼念的文章也是重要的史料,是我们了解当代历史需要重视的一个方面。 今天,我结合这套丛书,从五个方面讲讲当代人的悼念文章有什么文化意义。 第一个意义是穿越遮蔽。主流的大众传播媒介,给我们展示的历史图景不是全面的图景,很多方面是被遮蔽的。私人悼念文章里有很多穿越遮蔽的意义。我们从大众传播媒体里看到的社会图景是一个比较复杂、比较混沌的状态,不是简单的二元对立,有的事情在官方和民间可以达成共识,互相有重合、覆盖。我这里选择的悼念对象,比如梁从诫、史铁生、蔡定剑,民间对他们有很高的评价,官方也是认可的,所以在大众传媒里可以看到很多的悼念。但我的书选的不光是这些方面,我还选了一些民间很看重,但官方比较回避的人,比如说李慎之先生。李先生过去担任过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副院长,应该说是当代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家。他去世时官方虽然按照他的职务发了消息,但非常低调,可民间对他非常敬重,写的悼念文章特别多。那一年是2003年,我编了《怀念李慎之》上下两卷,收了100多篇文章。那些文章都是情真意切,思想含量也非常大,在这套书里,我选了其中一篇。还有去年去世的朱厚泽先生,最近民间也编了一本书叫《厚泽在人心》,我也想选一篇放在我的书里,但出版社感到有难度。我跟他们一起做这个事,不能让人家为难。但我的内心还是想把一些民间很看重,但官方不愿意让人提及的一些人,在这套里有所展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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