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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巴列维国王改革失败的教训

http://www.CRNTT.com   2012-03-24 09:06:34  


 
  在自己的政权已被推翻、希望能自我监督的“帝国民主”已被证明错误时,仍强调“自己的经验”正确有效,真乃莫大之讽刺。从上层逐步实行改革确实要比由下而上变革大动荡要好得多,但前提是上层必须主动实行满足社会需要的变革。而问题经常在于统治者总是强调政治改革的条件不成熟,要“逐步”,结果却是总以此为理由拒绝或拖延改革,最后导致矛盾总爆发而错失“逐步”改革的机会。 

  不过,在伊斯兰革命中被伊斯兰法庭处决的前首相阿米巴.胡韦达的弟弟、曾任伊朗驻联合国大使的费雷敦.胡韦达事后对此则有清醒的认识,他反思说,没有进行民主的政治改革是腐败不止的原因,恰恰也是政治反对派得以发展的原因:“在国家发展的那个阶段,国王的基本错误并不在于加快经济发展,而在于对政治自由的疏忽。到1970─1972年,物质条件改善需要与民主齐头并进。这里,国王犯了严重的判断错误,放过了一些机会。”这样,清真寺就成为反对派的政治活动中心,因为“在一个不能够在议会发泄不满情绪的社会里,相对来说不可亵渎的圣地,自然就成了持不同政见者的活动中心”。 

  “白色革命”曾经激发、造就了一批“现代”知识分子,胡韦达写道:“伊朗看起来沿着合理的方向前进,以至于许多知识分子和技术专家,纷纷参加了国王的现代化运动。我的一群朋友认为,真正的经济发展,必定会带来民主。因此,要做的事情是支持国王的改革,并且为经济发展和政治自由化提供动力。”但巴列维国王长期坚持所谓“帝国民主”,使知识界逐渐产生了强烈的离心和对立倾向。但巴列维则坚认知识界疏离的原因在于“面对这么多新奇的事物,我们有些学生没有准备。他们思想还不够成熟,不知怎样对待显然是很舒适的新生活”。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父辈和祖辈所经历的困难”,“同被宠坏了的孩子一样”,经常提出过分的要求。 
  
  经济的发展虽使人民生活水平有了总体提高,但由于种种原因却造成了惊人的两极分化。“对于一小撮富于冒险精神的买卖人来说,‘白色革命’就好比一个聚宝盆,简直堆满黄金似的”。结果“富者越来越富,穷者越来越穷,而且人数还在成倍增加”,一夜之间由一贫如洗暴富为百万、千万富翁的“奇迹”并不乏例。“在围墙后面,一边是纸醉金迷,一边是民穷财尽,加剧了社会的两极分化。在豪华的别墅里,这个国家的名门望族,用夸大自己、无视他人、歪曲事实的哈哈镜,装饰着他们富丽的厅堂”。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不仅一般百姓不满,而当后来国家财政危机,为降低通货膨胀而对新富阶层进行诸如加强税收、制止投机等某些限制、要求他们略微“牺牲”少许利益时,他们居然也加入到反对巴列维的行列中去了。 

  由于注重工业而忽视了农业,造成了农村的发展停滞,使大量农村劳动力进城寻找谋生之路。沙利文写道:“他们来自保守的农村并受过严格的伊斯兰传统教育。他们来到西方化的现代城市,对违背他们的基本是非观念的事物看不惯。他们的收入虽然比他们有生以来所能期望的还要高得多,但各种开支也使他们非常不满。他们眼巴巴地望着为进行投机买卖建起来待价而沽的高楼大厦空着没人住,而自己在德黑兰南部的贫民区,十几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他们看到政府官员和中产阶级乘坐有专职司机驾驶的奔驰牌轿车在城里来来往往,自己却因公共交通工具严重不足而不得不拼命挤车。他们的失望和不满是大量的,而能使他们感到宽慰的事情又实在太少了。他们当中许多人吸毒成瘾,许多人盲目地以流氓行为来发泄心中的怨恨。”这些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

、  重要的是,巴列维与教会的关系一直非常紧张。教会在霍梅尼领导下一直坚决反对世俗化、西方化和现代化,与巴列维势不两立。巴列维曾通过人威胁霍梅尼说:“别让我穿上我父亲的靴子。”霍梅尼则愤怒地回道:“对你来说,你父亲的靴子还大了好几号呢!”教会认为“白色革命”不仅侵犯了教产,而且还败坏了道德。德黑兰街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电影院、酒吧间、赌场、豪华酒店和日益泛滥的色情业是道德严格的伊斯兰教无论如何无法容忍的。使教会认为国王犯下死罪的是,他把两千五百年前居鲁士建立帝国看作比此后一千年先知穆罕默德被迫从麦加流亡一事还要重要,实则用居鲁士反对穆罕默德。巴列维举行了一系列活动和仪式将自己作为居鲁士的合法继承人,并在1977年修改历法,不从回历算起,而从居鲁士缔造波斯帝国时算起。此举引起举国愤怒,成为他垮台的一个因素。在一年后的满街抗议声中,国王不得不收回成命,恢复伊斯兰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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