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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回归25周年的回顾与展望
http://www.CRNTT.com   2022-09-06 14:27:55


刘澜昌
 
  香港回归前后,有一种说法很流行,那就是把“一国两制”简化为:就是换了一面旗帜,其他什么都不变。事实绝非如此。

  首先,英国人先变了。他们改变了香港的政治体制,在回归过渡期就埋下了争夺管治权的伏笔。1997年7月1日香港主权正式移交,但是管治权的斗争更激烈了。此后25年,一刻没有停止过。

  1982年9月23日,撒切尔夫人首次访华。这位“铁娘子”知道维持对港殖民统治无望后,打的第一张牌是“以主权换治权”。主权名义上还给中国,香港换一面旗帜,“米字旗”下来“五星红旗”上去,但实际上还由英国继续管治。这,被理所当然拒绝后,英国人开始争夺九七后实际管治权的布局,美国人也参加了进来。

  当时的港英政府最大的动作,是在过渡期就改变“行政主导的体制”,开始推行“民主政制”,三权分立,重点强化立法会对行政权的监督。这样做,实质以监督权控制行政权,作为争夺香港“治权”的一种形式。

  回归25年来,立法会基本处于不能正常运作的状态。直到2021年完善选举制度后的首次立法会选举,爱国爱港人士完全控制了立法会,原来的“行政主导体制”不变的设想,才有机会正常实现。

  不过,在行政体系里,英国人还寄望于他们一手培植的公务员体系,尤其是“AO治港”。特区政府第一任政务司司长陈方安生,从回归第一天就对抗特首董建华,强化港深“边境禁区”。她后来成为反中乱港的“四人帮”之一,她其实就是英国延续对港治权的代理人。

  问题是,目前在特区政府中占据权力要职的AO(政务主任,Administrative Officer,简称AO,俗称政务官),依然众多。无疑,国家是希望他们转化为爱国爱港人士,而不是仅仅“打好这份工”、“无愧于己”之人。但显然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香港的“自治权”由中央授予,中央对香港拥有“全面管治权”;对“港人治港”还要强调“爱国者治港”的原则,可以毫不讳言地说,这是香港基本法制定时没有写进去、而经过管治权的激烈斗争后认识的。

  在回归二十周年时,香港首任律政司司长梁爱诗就明确说:香港回归不单只是换一面旗。那时,第一任政务司长陈方安生还在鼓吹“换旗说”,为港独思潮解脱,进而为之后的2019年“黑暴”做铺垫。至今,那场激烈的颜色革命被粉碎了,但是社会基础还存在,中美博弈未有穷期。管治权的斗争还在继续。

  不搞“去殖民化”是不行的

  在香港回归被简化为“换一面旗”的思维定势下,天经地义的“去殖民化”变成了禁脔,而“去中国化”则大行其道。不但后来蜕变为“反中乱港四人帮”之一的陈方安生如是,甚至一些建制派也认为,既然“一国两制”是保留原来的制度不变,也就没有“去殖民化”的工作。于是,25年过去了,走在香港的大街小巷,满眼看去,九七前是什么样,如今也还是什么样。

  前不久,香港纪律部队终于抛弃了殖民时期留下的“英式步操”,改为与解放军一致的“中式步操”;但要香港法律界摘掉“英式假发”,恐怕也如清人“剪辫子”一般痛苦。事实上,当下英国法律界也在改革,他们很多人也不喜欢这“遗老遗少的道具”。我觉得,这也不用急,可以等,不需要外部压力,让他们“自我革命”。自己也觉得难看、没必要,就不戴了,省得英国佬又抓住做文章。

  值得肯定的是,5月23日,现任律政司司长郑若骅在立法会会议上表示,今年是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完成适应化和废除过时条文的工作刻不容缓了。她说的是,要删除现行法律中的殖民字眼,例如“女王陛下”及“联合王国”等。试想,回归25年才搞法律文件“去殖民化”,Queen`s Road怎可能改呢?

  要强调的是,香港“去殖民化”最重要的是教育领域。英国一百多年来在香港推行“殖民奴化教育”,眼下还是根深蒂固、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香港的接班人。

  香港“去殖民化”其实还任重道远,工程艰巨而又细致。

  不能照搬西方的选举政治

  香港回归以后与内外反对派的博弈,其实质是争夺管治权的斗争,而主战场则在“选举制度”。香港的反对派称之为“建立民主制度”。他们的策略是,凭藉依然长期占有较多数的社会基础,去夺取立法会议席,以制衡政府的施政;同时,积极参与特首选举,将普选解释为“一人一票”,同样是企图利用自己阵营的人数优势,争取赢得特首选举,从而掌握特区的最高权力。

  事实上,从基本法撰写草案开始,博弈就异常激烈。最终,基本法第45条规定,特首经协商或选举产生,根据香港实际情况和循序渐进的原则而定,最终达至由一个有广泛代表性的提名委员会,按民主程序提名后普选产生的目标。

  由于基本法附件一只写明2007年之前,特首由选举委员会选出。从2003年开始,反对派就瞄准2007年特首之位。但全国人大常委会在2004年4月26日释法,除规定2007年选举规定不变外,还规定若要修改选举方式,应先由特首报告然后由全国人大审批。

  2007年12月29日,全国人大做出“1229决定”,认为可在2017年普选行政长官,之后立法会亦可普选参考。2014年8月31日,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831”决定,确定香港可以从2017年开始实行“一人一票”普选行政长官,但需先由提名委员会提名。香港反对派认为按此法难以“入闸”,而英美使馆则劝他们“袋住先”。现在回过头看,美英老奸巨猾,如果反对派听话,香港或由此陷入恶斗不止的选举政治泥坑中。

  西方长期以来标榜的民主制度,其实只是“选举政治”,其中很多也不是直接一人一票选举最高领导人,而是有各种间接选举。都是表面广泛民主,实际是各种利益集团操控,互相攻讦。我认为,幸亏831决定被否,否则之后带来的祸害比2014“占中”危害还要大。

  2021年,香港完善选举制度,事实上是吸取回归以来激烈斗争的教训,跳出了以西方模式为标杆的思维,不但确保实现“爱国者治港”,而且也避免建制派内部分裂陷入恶性竞争。

  其实,民主不是目的,民主只是达到良政善治的手段。香港的民主(包括选举制度),也必然走在发展的道路上。目前,大的原则定了下来,具体操作的细节必然也会与时俱进。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民主制度之鞋如何更适合香港,还要沿着“一国两制”的道路走走。

  不能不管香港的经济民生事务

  中央对香港特区拥有全面管治权,已深入人心。但香港的经济、民生等范畴的内部事务该不该管,怎么管,还是有不同认识。我记得首任特首董建华曾透露,回归首仗抗击金融大鳄索罗斯,他电请钱其琛从中央派人来港助战。钱其琛回答,中央一定支持,但是不能派人来,因为“我们对香港认识不深,若我们派人来给香港各种错误的意见,大家都会后悔”。主持港澳工作的老前辈务实谨慎的作风,令人敬佩。

  那时,中央的金融人才还真的不多。首任中联办主任姜恩柱还说“香港是一本难读的书”。可是如今,中央对于香港方方面面的问题都瞭然于胸了。我认为,中央对于香港事务,该管的还是要管。

  在政治上,香港处于中美博弈的前沿阵地,单凭香港特区政府之力,如何足以应付世界霸权?就算在土地房屋等纯粹香港内部事务上,因为香港的利益集团强大,政府弱势,香港楼价荣冠全球,中央不管,必然解决不了。

  不过,要管也不能瞎管,不能完全照搬伦敦“传真治港”,要深入研究、解剖麻雀。例如,解决香港“劏房”问题,关键是增加供应,增加居屋。也不能让楼价大跌,重蹈2003年“负资产”困局。

  事实上,从回归之初开通“自由行”,到深港互助,开放股市“沪港通”、“深港通”,创建粤港澳大湾区,融入国家发展大局,中央已经在积极为香港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香港经济必会有一个新的大发展的黄金时代。

  不能弱化香港与国际社会及与台湾的纽带作用

  1949年,南下大军打到罗湖桥收住了脚。毛主席、周总理留下了香港这个链接国际社会的战略通道。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实行“一国两制”,香港更成为了内地与世界各国的桥梁,也成为联系海峡对岸的纽带。

  现在,香港人关心“50年不变”的问题,不喜欢“下半场”的提法,多数是担心原来的社会生活制度内地化了。商人更是担心营商环境改变了。不过我认为,“战略通道”不变更为重要。

  其实,一般市民和商家的担心都是不必的。“做得好,为什么还要变呢”。重要的是,他们担心的都是“操之在我”的问题。中央说不变,就不会变。

  但是,香港要继续成为国家和世界的桥梁,也需要人家的认可。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中美博弈激化,美国要遏制中国也打“香港牌”,美国现在还在制裁香港特区政府和中联办部分官员。在这个背景下,香港还要保持对世界的极大吸引力,是要下功夫的。

  自然,对美英反对香港国安法的野蛮行径,大可以嗤之以鼻。但是,我们可以将美英右翼政客与一般商业及其他人士做出区分。随着疫情缓和,香港的大门必然恢复正常,我们还要针对人家的误解多做游说工作。还有,港台的官方办事机构停顿了,疫情后可以先恢复民间的交往规模,风物长宜放眼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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