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作用认知战的主要方式
人工智能是思维认知的产物,反过来又作用于思维认知,其对认知战的影响和干预必然遵循思维认知的运行规律。思维认知的本质在于依据感知到的情报信息,根据已有知识和经验,借助一定的工具,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揭示本质、把握规律,对客观事物、作战行动等作出感知、识别、分析、判断、决策和选择。人工智能对思维认知的影响,主要是用倾向性信息和诱导性结论,误导影响思维认知按照既定方向和预期结果发展。
信息诱导。在信息化智能化社会,信息是思维认知的基础,是思考决策的战略资源。信息数量很大程度决定思维认知的水平,信息质量很大程度上决定思维认知的质量。人工智能以其在信息感知、获取、加工、处理、提供上的独特优势,能够根据己方战略需求,为对手提供倾向性信息,诱导对手思维认知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过程和结果发展。作战语境下人工智能提供的信息,绝大多数是经过人为加工处理、含有人为因素的信息,目的是“己所欲而施于人”,通过影响干预作战对象的思维认知,使之朝着“于己有利于敌有损”的方向发展。于是在不少人眼里,被送上绞刑架的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不再是两伊战争的“枭雄”,而是制造和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恐怖分子”;在许多人看来,经过海牙国际法庭审判的米洛舍维奇,不再是欧洲政坛“不死鸟”、敢于向北约说“不”的硬汉,而是犯有战争罪、反人类罪和种族屠杀罪在内60多项罪行的罪人;在利比亚民众看来,“茉莉花革命”中的卡扎菲,不再是曾经的“反美斗士”,而是贪污腐化、穷奢极欲、无恶不作的“恶棍”。事实表明,数据是可以操弄的,信息是可以掺水的,“真相”是可以塑造的,人心是可以影响的,人工智能对思维认知的迷茫、诱导真实而具体。
认知干预。人工智能作为人类创造的智慧,是对人类已有智慧和知识的综合性加强版技术化运用,其发展水平根本受制于人类已有认知水平和科技创新层次,人仍然是人工智能的主宰者。就此而言,人工智能本身很难在陌生场景对新事物作出像人类一样的灵活应对、前瞻预测和定性判断,只能为人类分析判断提供概率性统计数据信息支撑和算法运行服务。但正是这种侧重数据分析、不做结论性判断、看似与人无关的概率性、模糊化归纳,往往能麻痹对手的警觉,不动声色地影响和左右其思维认知。比如,网购商品的好评率、网购平台的认可率、网络歌单的支持率、校外辅导培训的升学率、院校毕业生的就业率、明星艺人的人气排行榜,以及军队主战武器装备的完好率、作战行动的成功率、打败对手的制胜率等……这些可人为控制的统计结果,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很可能对对手思维认知和判断决策等产生根本性系统性决定性影响。以看似科学客观理性、实则人为操纵的信息,诱导、影响和左右作战对手的思维认知,使之朝着预想的方向目标发展,是现代认知战的一种重要方式。
情景浸染。用美好的理想熏陶人、以未来的愿景引导人、靠恐怖的场景震慑人,是现代管理科学和军事斗争的重要方法,也是认知战的秘籍要诀。构建和剧透对敌人可能产生巨大影响力、震慑力、塑造力的未来场景,以影响对手思维认知和行动决策,往往能收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未来世界什么样、世纪战争怎么打,美国的《星球大战》《阿凡达》,我国的《三体》《流浪地球》等给出各自不同的答案。这些极具想象力、科技感的艺术作品,在给人带来科技无限、创新无限发展张力体验的同时,也向世人展示着一个国家民族的科技实力及其支撑下可能的战争潜力,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战斗力、威慑力。人工智能的闪亮登场,把人类想象力提升到极致,把对未来的叙事发展到顶点,提供了一种可以天马行空规划未来、预置场景、影响胜负,进而展示强大、震慑对手、误导宿敌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