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准备反制裁工具箱之外,俄罗斯应对经济制裁的底气还在于与世界经济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世界主要的能源、粮食、金属等大宗商品的出口国,俄罗斯已经深深卷入世界经济,成为全球供应链条的重要一环。这虽使俄经济极易受到外部环境影响,但同时赋予俄影响世界市场的有力筹码和防止被SWIFT“除名”的有效“武器”。
如果将俄踢出SWIFT系统,或对俄施加的其他制裁影响到能源和原材料交易,那么全球市场将受到连带影响,制裁发起者也将被制裁“双刃剑”伤害。这是美欧等西方国家迟迟不愿将俄罗斯彻底孤立的根本所在。基于上述原因,在常规的制裁条件下,俄罗斯的防范措施可以部分削弱西方制裁的效力。据俄总理米舒斯京透露,政府为在乌克兰的行动进行了几个月的准备,已经准备好应对西方制裁的经济后果。
然而,随着俄乌战事升级,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的制裁战愈演愈烈。西方采取极端措施的威胁似乎正在走向现实。2月26日,美国与欧盟、英国和加拿大发表共同声明,宣布将在未来几天采取措施,将俄受制裁的银行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并计划制裁俄央行,使俄外汇储备“瘫痪”。未来不排除西方将出台更加严厉的制裁。一旦声明落地成为现实,俄罗斯将受到严重打击。
首先,俄版替代措施仍存在诸多局限性。目前,由俄SPFS系统处理的金融信息仅为俄金融信息总量的20.6%,大部分交易仍由SWIFT处理。同时,SPFS虽能为绝大部分俄本土银行提供服务,但加入其中的外国机构不多,其在国外的覆盖率也不高。这意味着,俄版替代措施仅能保障俄国内基本交易,被制裁机构的跨境交易将无法进行。
第二,西方对俄央行的制裁将削弱俄维持金融稳定的能力。截至2021年1月初,俄央行位于美国、德国、法国、英国、奥地利等西方国家管辖区的资产总量约为俄黄金外汇储备的三分之一。2022年的外汇资产结构不会发生大幅变化。如果俄央行在西方国家的资产被冻结,那么俄用于支持卢布汇率、援助金融机构和企业的资金将严重缩水。卢布贬值、通胀高企、政企偿债能力下降等金融风险将相应上升。
总体看,西方对俄制裁暂时未达到使俄伤筋动骨的程度。俄依然能够维持正常的能源贸易,保持与世界金融体系的基本联系。但是在金融制裁和出口管制的背景下,俄营商环境将进一步恶化,国际投资者必将减少在俄业务,撤出在俄投资。俄须在较长时期内消化西方制裁后果,经济振兴将遭遇更大的阻力和不确定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