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达尔文本人的“进化论”并没有明显的道德和进步观念,但到了社会达尔文主义者那里,“进化”变成了“进步”和“文明”。所以,战争不仅仅是“适者生存”的手段,更是成为人类进化、“文明”淘汰“野蛮”、“进步”取代“落后”、优胜劣汰的工具。
整个帝国主义时代,人们深信“战争的胜负是衡量一个国家的优劣”的有效手段,列强之间为战争乐此不疲。英国思想家萧伯纳(George Bernard Shaw)曾经说,人类大多都在投资于死亡而非生活,即人们把最多的投资用于战争武器,而非改善人民生活。
这种情况到现在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在很大程度上,现在的确是一个全然不同的时代了。如上所说,经济的全球化使得各国互相依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在客观上大大增加了战争的难度和成本。同时,在话语方面,没有多少人公然宣扬战争了。不过,如果足够现实,人们也不难发现,这可能仅仅是表象,人类的本性依然没有发生变化。
和从前的全球化一样,这一波全球化依然产生着同样的问题,即社会内部的不平等和国家间的不平等,而极度的不平等随时可以导向内外部的冲突。从话语来说,人们只是用一种更为巧妙的方式把“优胜劣汰”的观念表达出来而已,包括“文明冲突论”和“民主价值同盟论”等。
再者,和人类的其他很多行为一样,自古至今,战争已经高度机构化和制度化了。对参与战争的主权国家来说,战争有开始的仪式,也有结束的仪式,战争过程更是充满各种仪式。战争因为主权国家而高度制度化,也因为主权国家而被“道德化”和“正义化”。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除了被彻底打败的德国对战争有反思之外,没有任何一国对战争有真正意义上的反思。战败国如日本从未反思战争,而战胜国则依然为“战胜”沾沾自喜。
主权国家或者政府是战争的主体,但推动政府发动或者参与战争的,则是政府背后的各种利益集团。资本可以成为战争的根源,因为资本需要借助政府来打开其他国家的大门,开拓世界市场,掠夺他国的资源,保护他们的海外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