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级军士长崔道虎告诉记者,如今家属已经随军,安顿在部队机关营区。以前儿子想他,妻子就告诉孩子“爸爸在这里”。到了这里,他却还是经常“玩消失”。转士官不久,因为工程需要,曾有9年时间,崔道虎在家人眼中处于“失踪”状态,急得老母亲一个劲给部队打电话“要人”。
因为不想说。不想说,是不想让亲人担忧。
常年地下施工,官兵易患硅肺、风湿、腰肌劳损等职业病,工伤也难以完全避免。“都以为我鼻子挺,其实是被砸翘起来的。”某工程旅保障部部长刘国龙身背3块伤疤,仍然很乐观。
当战士时,他因抢修电力设施摔倒,尾椎骨骨折;当干部后,一次地下作业,钢模板砸断他一根右脚趾;一次钻爆作业,他被飞石弹到鼻梁导致骨折。受伤的事,他至今也没有告诉父母,妻子也是很久之后才知情。
太多“不能”“不想”堆积而成的孤寂,并没有把官兵压倒。一茬茬官兵决然而来,又毅然留下。
交谈中,指导员谢源文向记者坦露心迹。改革整编中他被分流到某工程旅。从北京到偏远深山,同为工程兵,作业条件却天壤之别,离家别子的他一度想到转业。
几件“小事”,彻底打消了他走的念头。定编定岗时,旅政委见他在原单位指导员任期才一年多,便找他谈心,让他继续干指导员;战士李瑞卿施工时,被铁屑意外击中左眼,手术后第一反应是问指导员,自己是不是给连队抹了黑;从连队考学的战士常无涯,去年从火箭军工程大学毕业时,放弃更好的单位主动回到了老连队。
什么也不说,阵地知道我。
这是一个在工程部队广为流传的故事。李金海和李金华是一对亲兄弟,都知道对方在部队服役,却不知道彼此所在工区相隔仅3公里,担负同一项阵地工程建设任务。在上级组织的一次座谈会上,兄弟俩才在偶遇中见面知晓彼此情况。
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
那年,战士王统伟与战友在洞库铺架高空电缆时,一条突然落下的电缆像一条巨蟒扑向猝不及防的他们。危急时刻,王统伟一把推开战友,自己却被砸碎了左臂,最后不得不进行截肢。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王统伟请求战友们把他失去的左臂埋在阵地的坑道入口,永远伴着那片苍茫的青山。
人的青春只有一次,有的岁月静好,有的负重前行,有的放飞自我。导弹工程兵的青春,没有眼前的潇洒,永远只有家国天下。
来源:解放军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