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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的困境与央视尴尬 | |
http://www.CRNTT.com 2010-04-25 09:19:17 |
从1900年后,中国新知识的翻译工作几乎就集中在日本,甚至当时差不多每一种日本中级教科书都被译成了中文,连一些教员的讲义也被翻译。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几乎已被人遗忘的范迪吉译编的《编译普通教育百科全书》,当时广为发行,影响不小。“全书”包括了“知识”的各个领域,共分八大类:宗教和哲学6种,文学1种,教育5种,政治法律18种,自然科学28种,实业(包括农业、商业和工业)22种,其他2种。“全书”使用的是标准的日本术语,对中国各类学科术语的规范化起了重要作用。然而更有意思的是,由于近代中国的大门先于日本被西方的船坚炮利打开,因此“西学东渐”也先于日本,所以在明治维新前后,中国曾是日本了解西方“西学”的窗口之一,一些来华传教士翻译的中文“西学”书籍大量译成日文出版。这期间的许多“日本新词”却是来自汉语,如铁路、铁道、新闻、国会、权利、主权、公法、选举、化学、植物学、细胞、逻辑……不一而足。但当近代日本全面超过近代中国后,“日语新词”,包括一些 “原产中国”并未为在华流行的新词,便开始大量、迅速流入中国。 正是通过大量的翻译引介,一大批日语词汇融入到现代汉语之中。这些词汇迅速取代了早先严复翻译作品中的大部分术语。如严译的“名学”、“计学”为“逻辑”、“经济”所取代。这些几乎涉及各类学科的新词汇或是现代日本新创造的,或是日本使用旧词而赋新意,现在又被广大中国知识分子所借用,这大大丰富了汉语词汇,并且促进了汉语多方面的变化,为中国的现代化运动奠定了一块非常重要的基石。 但是,如果用今日中国一些喜欢套用“后殖民话语”的学者的话来说,这可真是汉语的 “他者化”,甚至是“自我次殖民化”。因为这些原本是日本用来翻译英语的术语(即日语被英语“殖民化”),现在汉语又被已经“殖民化”的日语“殖民化”,确是“自我次殖民化”。以至于“被殖民”到了今天如果为了汉语的“纯洁性”而把诸如劳动、革命、党、方针、政策、申请、解决、理论……这些“日本新词”统统清除,我们将无法说话、真正会变成失语症患者的严重地步。这些词汇,早已成为我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他者”与“我们”是模糊不清的,是可以互相转换的。古代日本借用汉字是日语的“他者化”,近代汉语大量引进日语又反被日语“他者化”,在这两个“他者化”过程中,“他者”又都有机地为“我”所化,甚至难分彼此。这是人类文化交往促进发生发展的常态。如果非要如中国的某些“后殖民”学者那样强分“他”“我”,硬要把“他”从“我”中屏除,结果只会自伤其身。 文化的交流、新词的引进当然不能离开翻译。译界向有意译、音译之争,但全球化时代音译意译似均已赶不上 “时代需要”,干脆卡拉OK、B超、CT、TV、KTV、DV、DVD、CD、VCD、3G、BBS、MP3、IT、IP、QQ、CEO、CD-MA、ADSL、iPhone、iPad……直到随“超女”一夜走红的PK,这些“外语缩略语”直接羼入“天雨栗、鬼夜哭”才创造出来的汉字之中,成为“现代汉语”的一部分。是耶?非耶?能禁得了吗?禁不了而强禁,就会出现张之洞式的尴尬。由于明白最终禁止不了,所以权威的《现代汉语词典》早就正视现实,专设 “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而正在成为现代汉语的这一部分,肯定会越来越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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