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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北者回忆:朝鲜劳动改造营男女隔离如地狱

http://www.CRNTT.com   2014-10-25 11:43:16  


 
  小学生每周上6天课。中学生上7天,每月休息1天。冬天,所有学生(大约1千名)被调集去看守们住的村子清扫厕所。申和同学们赤手将冻成块儿的粪便打碎,扔到架子上,然后拖到外面做肥料。夏天,学生们在地里拔草,从早晨4点一直干到黄昏。

  肥皂是一种奢侈品。申的裤子早已肮脏不堪,被污泥和汗水无数次浸透,变得硬邦邦的。天冷后,人们不能在河里洗澡或在雨中冲洗时,申、他母亲和那些同学们就像农场中的动物一样浑身散发着腥臊味。

  在校期间,申有两个一起上学好伙伴,男生叫洪成超,女生叫文成心。申把洪成超当做自己的知心朋友。他们一起玩儿抓子游戏,两人的母亲在同一个农场干活。但他们从来没有去彼此的家中做客。人与人之间无处不在的利害冲突毒害了相互间的信任。为了分到额外的食物,孩子们争相向看守举报邻家的吃喝穿戴和言谈方面的异样。

  申9岁那年,遵照老师的要求,他和同学们一起去火车站捡煤渣。在去车站的路上,他们必须经过山坡上的看守生活区,看守们的孩子居高临下,大喊着: “反动派的狗崽子来了。” 随后就扔石头,劈头盖脸地砸他们。申和同学们尖叫着,四处躲避。一块儿石头打中了申的头,他倒在地上。他醒过来时,发现许多同学都在痛苦地呻吟,到处都是血。 文成心也被打昏了。

  老师看到他们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时候,非常生气。“你们不去劳动,躺在这里干什么?”他喊叫着。学生们怯生生地问他,那些昏过去的同学怎么办。“背上他们走,”老师命令道。

  申和同学们上中学后,几乎还是文盲。但他们已经过了在课堂学习的阶段。老师们变成了工头。中学不过是为矿区、农场和森林工作提供劳力的中转站。一天工作结束后,大家聚在一起做冗长的自我批评。夜里,25个男生睡在地板上。

  1996年4月5日是周五,申的老师告诉他,因为表现好,奖励他回家与母亲一起吃晚饭。回到家后,他吃了一惊。在劳改营水泥厂工作的哥哥也回来了。看到小儿子回家,母亲并不显得高兴。她并没有说欢迎回家或者很想念他之类的话。 她用家里仅有的一口锅熬玉米粥,每天定量配给的玉米面仅有7百克。申喝过粥之后,就去睡觉了。

  过了一段时间,厨房里的说话声吵醒了他。他透过卧室门偷看。他母亲在做米饭。对于申来说,这就像是打了他一记耳光。他每天都吃味同嚼蜡的稀粥。现在,他的哥哥居然能吃到米饭。申猜想一定是她偷来的,每次偷几粒,积少成多。申气愤至极。他侧耳偷听他们在说什么。原来申希根并没有放假。他是未经许可偷跑回家的。他母亲和哥哥正在讨论该怎么做。

  逃跑。申听到哥哥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吓坏了。他没有听到母亲说也要一起逃跑。但她并没有说这样有什么不对,虽然她很清楚,假如他成功逃跑或者逃跑过程中被打死,她本人以及其他家庭成员都会被拷打,并很可能被处死。每个囚犯都知道14号劳改营的首条禁令中的第2项:“任何逃跑行为的目击者,如果不向当局报告将被立刻处死。”

  他的心怦怦跳着。他很生气,母亲居然为了哥哥让他承担巨大风险。他同时对哥哥能吃到米饭而心生嫉恨。申在劳改营环境中获得的第二本能占了上风:他必须向看守举报。申跑回了学校。当时是凌晨1点钟。他告诉谁呢?在拥挤的宿舍里,申叫醒了他的朋友洪成超。洪告诉他,去找学校的夜班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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