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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富汗被囚的28天 女记者的绝望与坚强

http://www.CRNTT.com   2013-11-17 07:40:58  


 
  卷发男子从身后拿出了一瓶橙色汽水,喝了一大口后递给了我。我摇了摇头。

  “我们要去哪儿?”我又问道。现在距他们在难民营入口伏击我们似乎已过了半小时。

  “到了,出来。”车停在了一个类似村庄边缘的地方。从这里我根本看不到喀布尔。一座大山矗立在我们面前,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这时我才发现左边的隐形眼镜不见了,一定是在他们押我上车时弄掉的。我环顾四周,感到轻微的头晕与失衡。

  “别往后看。”

  “这是在哪儿?要去哪里?”

  两个阿富汗人将他们的东西从车上拿了下来,两瓶橙色汽水,几盒巧克力,我的背包和相机包。随后汽车倒了回去,飞快地驶远了。

  “走吧。”高个子命令道。我跟着他,卷发男子在我身后。两人肩上都扛着一支卡拉什尼科夫突击步枪。

  我们开始爬山。山路上满是石头和矮草。我回头往后看,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村子。但我想也许那根本不是一个村子,否则不会在这么远的地方也能看到。那里看上去更像是一块房屋聚集地,也许是喀布尔郊区的郊区。

  “别往后看。”高个子男人再次警告我。另一个男人则睁着黑眼睛怒视着我,抬了抬自己的枪,似乎叫我只管乖乖往前走。

  “你叫什么?”我问高个子。

  “哈利德。”

   “卡利得?”

  “是哈,哈利德。”

  “哈利德。”

  “对。”

  “你的朋友叫什么?”

  哈利德转向卷发男子,用普什图语说了些什么。卷发男子转向我,用蹩脚的英语说:“我叫沙菲尔格拉。”

  “沙什么?”

  “沙—菲尔—格—拉”

  “沙菲尔格拉。”

  “对。”

  菲尔格拉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我。我在坎大哈机场抽的也是这种松牌香烟。我摇了摇头。哈利德拿了一支,舔了舔烟头(后来我才发现,这样做烟灰就不会掉落),划了根火柴。两个男人轮流抽起烟来。

  “你的头,”哈利德指了指自己的头,对我说道,“把头巾戴好。”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巾已经滑到了肩膀上,便用左手将头巾重新盖在头上。

  我们继续走着。除了蓝色的天空,周围的一切都是灰黄色的。下午的阳光仍旧毒辣辣地烤着,我出了不少汗。我低下头,发现每走一步便有大滴的鲜血滴落在脚边。黑红色的鲜血从我的肩膀汩汩涌出,如小溪般顺着我的身体流了下来。我感到内衣已经被血浸透了,黏答答地贴在身上。我的右手背上也有一道挺深的口子,好像是因为沙菲尔格拉将我推进车内后用刀插在了我的手上。我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晕眩。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注意到我一直在失血,过了一会儿,他们停了下来。

  “坐下。”哈利德说。我很高兴能休息一下。我们在半山腰的一小块空地上坐了下来。那两个阿富汗人掀开我的头巾,看到了我肩膀上裂开的伤口。他们研究着我的伤口,用普什图语交流了一会儿。

  “疼吗?”哈利德问。我点了点头,尽管我只感觉到了麻木。他解开脖子上的黑头巾,垫在我的右手臂下,在肩膀处系了一个很紧的结。我的克米兹被弄破了,并且浸满了鲜血。沙菲尔格拉递给我一瓶橙汁汽水,这一次我伸手接过了饮料,抿了几口。

  “好些了吗?”沙菲尔格拉问。我点了点头。他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巧克力夹心香草饼干。“饼干?”他递给我。我拿了一块,吃掉,再拿了一块。现在已是下午三点左右,自早上七点左右在塞蕾娜酒店的咖啡厅吃了一个荷包蛋和一片土司后,我一直都没有进食。我喜欢塞蕾娜酒店的自助早餐,有新鲜的果汁和水果,还有当日烘焙的面包。鸡蛋是无限供应的,想吃几个都可以。咖啡又浓又黑,我喝了两杯,现在仍能感觉到那份醇香。

  “起来。”哈利德突然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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