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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难尽张申府

http://www.CRNTT.com   2010-11-21 10:45:41  


 
  对科学、理性的推崇,使他的思想发生了由“激进”到“温和”的转变。

  1922年他在巴黎积极发展共产党组织时,思想非常激进,明确主张社会主义革命。他以“赤”为笔名,在《新青年》发表了 《个人不负罪恶责任》、《编辑室杂记》、《共产主义之界说》等文章,激烈地说:“社会是万恶之成就者。人性是罪恶之教唆者。吾们只有:革社会之命;调理人之性。”“我的根本主张是废国灭产,绝婚姻”,“对于社会主义自然要绝对的信奉……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之间,更没有第三者……现在摆在眼前的,已只有共产主义与资本帝国主义两条路”,“吾想创造的少年中国,乃是无产阶级的少年中国。”而且,“只由无产阶级的专政,建立了共产主义,社会的安定才能重得,秩序与进步才能再望”,“这个变更,必须是革命性质的;必须以非宪的手段抓住权力;必须以强力扑灭反革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虽然看到了马克思主义与罗素哲学的差异,却越来越不认为二者有本质的不同,而认为二者因本质相同能够 “结合”、互补。他在1930年代写的《现代哲学的主潮》认为:“解析是要根据科学的,是反对承认不变的的本体的玄学的。唯物也正如此。此二者相通之点”,“解析的第一步工夫固在言辞文字上,但也是要切实如实的。唯物则尤要脚踏实地,实事求是。这又是二者相同的地方,解析之极致可使一切学问统一于一,这一点至少也是唯物之所从同。以此种种,最近世界哲学界里两个最有生气的主潮是可以合于一的;而且合一,乃始两益。而且合一,乃合辩证之理。在理想上,将来的世界哲学实应是一种解析的辩证唯物论。”而二者的不同反可“互补”而共臻完善。逻辑解析“偏重于分”,辩证唯物 “侧重于全”;“解析末流之弊是割裂破碎”,“辩证唯物之弊则是笼统漠忽”,但由于二者有共同的基础,“解析与唯物,实正相补。”总之,“解析与唯物,这是西方方兴的趋势。两势会归,必然于人类思想的改造,世界状态的变更,均大有所成就,夫岂止于解决些哲学的问题而已?”这最后的问题,颇能反映张申府等人对“科学”“科学哲学”如此推崇的最终关注之所在。他们最终关怀的并不是科学、哲学及知识本身,而是人生、社会,是“世界状态的变更”。

  因为张申府在1930年代初就认为,科学的“求真”与人类社会的“求善”是统一不可分的,因为“科学是器,器无善恶”,所以需要一种价值观念的引导。他设想以“仁”作为引导“科学法”的价值体系,“今日世界的问题是如何把仁的生活,与科学或科学而生的工业融合在一起”,“在吾意,真即是自然,自然即是真:即真即自然,美善视此”;“求真”的意义在于“求善”,“求善”的路径在于“求真”,社会主义便是“善”,是“仁的生活”的体现。因此他充满热情的介绍、宣传社会主义学说。当然,他还未能十分清楚地把罗素主张的改良的行会(Guild)社会主义和马克思的社会主义区分开。也可能,他是有意“混淆”这两种学说,想以科学、理性来使“革命”不那样“暴力”。

  不论如何变化,在五四时期科学思潮在中国的传播和社会主义在中国的兴起过程中,张申府作出了突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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