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页 第2页 第3页 第4页 第5页 第6页 第7页 第8页 第9页 第10页 第11页 】 | |
维基解密与美国政府的战争 | |
http://www.CRNTT.com 2010-12-12 09:27:35 |
更致命的是,虽然顶着维基的名号,但这个与维基百科毫无干系的网站并不允许访问用户自主编辑网页资料甚至评论,也和资料提供者没有任何资料分享条款,保证信息真实性的第三方核查在维基解密的匿名提供机制下,也无从实施。维基解密声称,在网站成员运用所有公开可靠信息和逻辑推理,对材料进行“例行检查”后,更多的全球网民将以“云计算”方式对材料真假自发进行鉴别,然而这始终不能完全过滤所有的隐患:2001年,ABC电视新闻频道曾引用“网络匿名新闻线索”指称10月底发生的邮寄炭疽病菌恐怖袭击事件的背后操控者为伊拉克政府,然而7年后,FBI最终证实幕后真凶是一名与伊拉克毫无关联、精神抑郁的底特里克堡陆军防疫实验室生物学家布鲁斯.埃文斯。曾对这一线索深信不疑的《Salon》杂志掌门人格伦.格林沃德在事后接受ABC电视台访谈时,坚称媒体应当吸取教训,完整核实与公布信息提供者的身份:“这与信息本身同样重要,一个潜在撒谎者只要察觉到有被暴露在舆论阳光下的危险,就会倍加谨慎。” 对于这种指控,维基解密仍然认为自己的“匿名解密”行动完全正当:“想想丹尼尔.埃尔斯伯格在1971年的处境吧,保密法阻止了美国人民知晓美国政府操控越南战争进程的真相,尽管五角大楼文件的泄露表面上妨碍了尼克松政府战争越南化政策的事实,并在巴黎谈判中陷入被动,埃尔斯伯格本人也陷于牢狱,但从长远看,它成为曝光尼克松政府种种违规犯法行为的导火索,并提前结束了美国在印度支那半岛不得人心的军事干涉,挽救了无数美国军人和印支半岛平民的生命。”维基解密发言人克里斯汀.拉弗森(Kristinn Hrafnsson)由此告诉本刊记者,“在那之后将近20年,任何旨在揭露类似行为的泄密都不可避免地需要两个条件,传统媒体出于利益的关注以及来自政府司法机构的同情性支持,然而互联网时代终于改变了这一切。”拉弗森告诉本刊记者,在维基解密成立的第一个年头里,它的资料库内就拥有了120万份来自全球各地网络志愿者提供的资料,现在正以每天1000份的速度递增。维基解密拥有大概“800~1000名”遍布全球各地的兼职资源搜集者,“仿佛是一个匿名信件投递箱”。克里斯汀.拉弗森告诉本刊记者,维基解密没有常设办公室,没有全职付薪职员,志愿工作人员之间往往以假名或代号相称,阿桑奇带着这个成员不固定的小团队从一个国家“快闪”到另一个国家,神秘感似乎是维基解密能够仰赖的唯一保护色。 但这带来了另一个问题——“维基解密把自己的身份和操作方式隐藏得密不透风,又有谁能放心地把自己占有的重要资料放心地托付给他们,同时又感觉自己的安全得到足够保障?”网络真相揭秘网站Cryptome.org的创立者约翰.杨这样告诉本刊记者。虽然阿桑奇曾在多种场合将Cryptome.org奉为“维基解密的精神教父”,并一度在维基解密网站附加了Cryptome.org的链接,但杨始终认为自己与阿桑奇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说:“也许这个站点仅仅是个中情局或者其他政府安全机构的钓鱼工具,即便不是,维基解密宣扬的信息透明革命也只是老调重弹,没什么新鲜玩意儿。” 约翰.杨告诉我们,今年8月,Cryptome.org还收到了一封来自“维基内部知情者”的电子邮件。这是一次维基解密风格式的匿名打击,发件者声称维基解密完全是一个阿桑奇“独裁统治下的封闭王国”,所有现金流和账务都掌握在他一人之手。从2010年1月到4月,维基解密通过国际募捐、采访收费和商业赞助,一共获取了超过76万美元的现金收入,然而它的网络技术和信息披览完全由少数志愿者完成,租用域名和服务器的费用也非常有限,只有每月几百美元,而阿桑奇本人的旅行生活开支却相当高;7月的五角大楼文件风波更是一次失败的媒体爆料“寻租”事件。 对这些指控,无论是维基解密还是阿桑奇本人,都予以斩钉截铁的否认。然而另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维基解密正在使得它赖以生存的信息提供者四处树敌,遭受打击。虽然阿桑奇宣称,在陆续公布的9.2万份五角大楼文件中,有1.5万份实行了匿名处理,但维基解密仍然不能免于“手上沾染鲜血”,曼宁并非唯一一名因提供资料而陷入麻烦的维基解密合作者。2007年初,阿桑奇来到肯尼亚,这一旅行的后果是一份国家警察滥用私刑,导致超过500名反对派和游行示威者丧生的报告在维基解密网站上被公布。阿桑奇本人曾遭遇盯梢跟踪和一起未遂武装绑架。然而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在6月:两名可能向维基解密提供资料的肯尼亚国内民权活动家在光天化日下的内罗毕街头被枪杀,对于这一事件,阿桑奇虽然在维基解密的Facebook主页上表示遗憾,但同时却表示,两名受害者自身疏忽也是导致悲剧的原因。 “维基解密变成了某种互联网超级信息堡垒。”阿福特古德告诉本刊记者,“我并不认为它将逐渐提高自身的透明性。过度封闭化的操作和拒绝透露资料信息来源,只会限制其自我改善的空间,同样,这种恶作剧式的信息解放在短时间内,也许只会迫使它谴责攻击的政府与机构借机增强本来已经被严重滥用的保密机制,以维护自己摇摇欲坠的权力。” |
【 第1页 第2页 第3页 第4页 第5页 第6页 第7页 第8页 第9页 第10页 第11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