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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做一个政治学者? | |
http://www.CRNTT.com 2010-05-18 09:39:32 |
也许需要追问:为何是经济学?以经济学分析政治有何用场?经济学作为预测科学从来都是有深刻缺陷的,为什么政策制订者和官僚却对它如此热衷?政治学者又为何要对经济学趋之若鹜?部分答案四十年前有一位经济哲学家琼.罗宾逊就说出过:“经济学……在每一阶段从来都既是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的一种工具,又是科学调查的一种方法。”康奈尔大学政治学者西奥多.J.洛维认为,经济分析扼杀了立法的创新性。制定公共政策的力量越来越少地掌握在立法者手里,而越来越多地存在于立法机构的决策程序中。 经济学很少向权力说出真相,甚至都不假装做出这一点。如果有人声称自己掌握了实质性的真相,那至少会开启争论的空间。而经济学,特别是作为一种有关政策的科学,强调方法比什么都重要。而其方法的关键是一个经济学词汇,叫做“指数”。指数不是真相,而是使用者之间就仅次于真相的最好的事情的一种协议或约定——即指数代表了真相。指数具有分析力,因为它和界定好了的系统若合符节;可是,系统也不是真相,只是有用的虚构。 说政治学变成了沉闷的科学,不只是说政治学沾染了经济学传统,像马尔萨斯那样作些令人丧气的预测,而是说这门学科现在丧失了一个重要的东西:激情。政治学比很多科学都更艰难,因为政治学者面对的是一个非自然的世界,需要判断和评价。没有了这些,我们就会丧失对这个领域的热爱,而只剩下对方法和过程的职业承诺。现代国家已经把政治学变成了沉闷的科学,而政治学者使情形变得更糟,看似“科学”的研究越来越令研究者远离感知体验。 关于政治学者对大的体制变革的错失,我们更常看到的情形是,政治学者把每一个变化都用现有政治体系的模型来框之评之,而缺乏严肃认真的探索,去发现宪法原则、政府结构和政策承诺的变化怎样构成了体制的变革。美国是社会主义吗?中国是资本主义吗?政治变化的累积在何时形成了体制变革?衡量标准在哪里?对于这些挑战性的问题政治学者都未能很好地回应。 在现代政治学的所有疏忽中,最大的疏忽就是激情。要成为一个政治学者,首先你要热爱政治,热爱一部优美的宪法,在探讨两者的关系时充满快乐。这种激情不是对意识形态的激情,而是意味着发现某种模式的快乐,提出自洽的论证的快感,对民主如何运行的一个好猜想获得验证以后的满意,以及改善人类行为的理性前景的愉悦。 最终,做一个政治学者不是为了成为哲学王,而是为了在满足我们的智识需求的同时,服务于公共利益。我们也不必太为如何向权力说出真相而焦虑。对我们自己说出真相,就足够了。 (作者系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政治学博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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