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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生去矣,武侠传统丢否? | |
http://www.CRNTT.com 2009-02-05 11:15:50 |
不妨从“五四”看起。当时白羽受新文化运动影响,借鉴西方反讽骑士文学,对备受尊崇的“侠”居然产生质疑,其小说中的大侠与凡人无异,甚至被声名所累,封建社会的侠义江湖自此没有了神话色彩,成为普通人类社会的缩影。此后,古龙叫得最响的口号就是“求新求变求突破”,借鉴欧美、日本文学,笔下的江湖,不仅消解了神圣性,还进一步平民化琐碎化,主人公们与其说是担当道义的游侠,不如说是桀骜不驯的浪子。到了金庸,用的是精英的智慧、历史文化的笔触,可主角们全然没有古典大侠的群体身份认同,反而凸显了个体的孤独感,传统的正邪之分完全被颠覆,衡量的标准似乎只能求诸己身,侠的冒险经历也不再围绕如何救人,而是灵魂的自救。如《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追求自由正义,结果却与世俗原则产生难以调解的矛盾。《鹿鼎记》里的韦小宝更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小人物,凭着左右逢源混得风生水起。这分明是现代社会才有的心灵写照和生存困惑! 由此可见,武侠小说风靡至今,是因为它完成了从古典走向现代的文化转型。武功的奇观诡异仍在,天人合一的传统哲思仍在,但是塑造的“江湖”、书写的“大侠”,却已经是一个现代社会孤独的个体所面临的困境,追求的人性也是基于启蒙与批判的现代意识。令当代读者惺惺相惜的,绝非满嘴仁义的完美楷模,而是独孤求败式、甚至带点狷狂邪气的坚强个体。 以此再看新世纪,侠的传统若要更好延续,是否必须再经历一次转型? 这就意味着,幷非写得比梁羽生更梁羽生、比金庸更金庸才算超越。而是武侠文本在新媒体浪潮下,能否再一次找到贴近后现代读者灵魂的核心。这方面的尝试早已开始。温瑞安笔下的四大名捕从来不是最后的胜利者,阴谋永无止境,情节迂回曲折,妄想突破某种结构,最后又无可奈何,正是现代都市文化的压抑体验。有学者说,当金庸以“我是谁”的疑问大放光彩后,温瑞安已经不再追问这个问题。新新人类已不需要再确证自我。所以紧接着,为迎合新人类的口味,黄易的“玄异武侠”走上了奇幻路线。先锋的语言、电玩的情节结构、分镜化的动作描写,融网游、动漫、科幻于一体。 事实上,金庸之后,武侠幷非没有新人,而是大量新人新作已将纯古典的武侠文本推向了一个更加多元的平台。 如长达百万字的《昆仑》,被称为“21世纪大陆新武侠”的标志。主人公以“天机十问”的科学思维开启智慧,获得绝世武功,凭着天才的科学头脑兴水利建历法,神机妙算,足迹踏遍亚、非、欧各大洲,空间跨度之大乃以往的武侠所不能想象。近几年一大批新作,都将视野拓展到了中国以外,不断幻想在全球化世界格局下,中国的“侠”究竟该如何自处、如何开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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