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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开始书写美国 | |
http://www.CRNTT.com 2012-08-19 07:54:11 |
林达:我如何开始书写美国 初到美国的落脚点十分偶然。这里平常而宁静,周围的美国人老老少少都在辛勤劳作,过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至今我仍然庆幸自己落在这样一个地方,也选择了一个阅人无数的流动生涯。 如此个人心情,折射了中国一段历史。 离开中国,是在1991年。之前,经历了20世纪后半叶中国的动荡,直至“文革”,把中国推到崩溃边缘。1976年“文革”结束,直至上世纪80年代,中国出现过一个迎合世界的方向急转。可是政府权力的合理退让和个人自由扩展的急切要求,并不同步,形成冲突焦点。最终在我们出国之前两年,再次方向转变。这一转折,瞬间扭转了中国和西方世界的关系,也中断了自1979年中美建交始、两国度过的10年相对稳定期。我们就是在中国的一个低潮期、也是中美关系的冰河期,来到美国。 既熟悉又陌生的国度 初到美国的落脚点十分偶然。这里平常而宁静,周围的美国人老老少少都在辛勤劳作,过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至今我仍然庆幸自己落在这样一个地方,也选择了一个阅人无数的流动生涯。回想起来,那是无心而得的收获:疏离了精英情结,一开始就能直接切入美国底层民众的喜怒哀乐,和他们有了从生活压力出发的共同语言,使得美国迅速从一堆抽象概念中走出来。再者,这里是南方。对北方主导的精英文化,很容易通过媒体等各种途径了解,而唯有身处南方,才可能身临其境、对美国文化的另一个重要分支有切实感受。了解南方文化,也是了解对主流叙述的争执和补充,南方视野使我们对美国的感受层次丰富起来。 我们和父辈经历的中国动荡,不论在哪个阶段,尤其是低潮期,首先被忽略和牺牲的,常常是民众的个人利益、个人尊严甚至生命。那不是抽象的“人民”,那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甚至,是我们自己。基于这样的经验,自然会对个人权利的议题格外敏感。突然进入一个新国家,中美之间观念的差别、美国文化中的公民权维护意识,竟是通过和底层美国人的最初交往看到,由普通人的生活展现出来,它传达的意义,令一个新移民感到内心震撼。 上世纪末的新移民主体,几乎都有同样感受:我们在中国的平常经历,从美国文化的角度去看,往往不可思议,反之亦然。这种显着差异给了我们很大刺激,也诱发出探索它背后根源的兴趣。上世纪80年代,中国在寻求对西方文化价值的重新启蒙。然而,有一个规律:在个人自由尚不能得到充分保障的地区,对自由的呼唤往往是感性、文学性的。这条线索几乎可以追溯到中国最初引入西方文化的开端。 可是,那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中国人,对于作为生活常识、可具体操作、以法律细节保障的“民主”和“自由”,却非常陌生。在新大陆发现,美国民主的背景固然是强烈本能的自由诉求,却不偏重“不自由,毋宁死”的文学化重复讴歌,而是冷静成熟的法庭辩论和一步步司法界定。 所以,想给自己的朋友们介绍美国权利法案(美国宪法前十条修正案)现实操作,是一个很自然的冲动,写得通俗,也是一个非学院生活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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