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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康该怎样补偿

http://www.CRNTT.com   2010-05-21 12:11:18  


 
  “以前每个月有3000多元。”他撇撇嘴,“真的是累死!从早上7点到晚上11点或者12点,一个月一天都不休息!我连花钱都没时间,三个月竟然存了一万块!”

  在何杨入职富士康的第二天,他也来到了富士康。和其他工厂一样,这里也加班,每天差不多2个小时的加班时间,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在最近,刚刚把周末加班制度改了,每个礼拜可以休一天。

  “有时候听他们说有人自杀,烦死了。”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自杀,但是在宿舍住得很闷,一个宿舍的人几乎都不说话,“大家是不同的工组,上班时间也不一样,所以都不太认识。”四个月里,他们宿舍搬走了一个工友,又来了两个新的工友。

  何杨说更愿意去和外面的老乡住到一起,这样有点意思,不像现在,下了班好像累得就要洗澡睡觉一样。

  下班就回宿舍睡觉,好像是很多工人的程序一样,富士康1988年在深圳地区建厂,随后,在深圳的员工人数迅速达到40万人。这些人被招进来后,就被随机分配到宿舍中,然后经过简单的培训上岗。他们像是“被植入了电脑芯片的人”,每天都在接受同一种指令,到固定的地方吃饭、上班、睡觉。

  从每一天的8点开始,这40万人启动程序,从宿舍到食堂到流水线,在各自的岗位上,按部就班地工作。

  在富士康科技集团这个庞大的帝国里,这些“工兵”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以富士康国际为例,2009年利润为3900万美元,这只是富士康科技集团中的一部分而已。据台湾媒体报道,鸿海集团4月发布了2009年第四季度财报,财报显示公司第四季度净利润290亿新台币(约合人民币63.22亿元),平均每日净赚3亿新台币(约合人民币6540万元),合并毛利率达10.2%,创下该公司公布单季度合并财报以来的新高。

  这组数据和何杨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劳动力价值就是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2000元,多一点,或者少一点点。

  一个来自重庆的工友任超告诉记者,他才来了一个月,他的一个老乡,赶到富士康的南门招聘处,“这里更稳定点吧?至少不会拖欠工资。”任超这样跟他老乡说。

  任超的宿舍里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人是两年,其他时间都不长。两年在这里被视为“比较长”的一个时间了,在富士康做测试的一个工友陈文斌说,他待了两年,是宿舍里时间最长的一个了。

  每天都有人离职,也有更多的人进场,这个“超级大国”的兴衰,和他们谈不上任何关系。这个荣耀,创造了台湾首富、鸿海集团董事长郭台铭的奇迹。

  富士康:一个封闭的自足体

  文/王如晨

  无论具体原因如何,富士康都到了必须自我反思的地步。那么多年轻生命接连消失,已在产业界乃至整个社会公众心理层面投下沉重阴影。

  但截至目前,富士康方面并没将亡羊补牢的措施推进更多。目前其标准说法是,公司管理出现了漏洞,少数员工产生精神危机,并宣称公司已制止了20起自杀举动。

  笔者相信,这一沉重的心理阴影,可能将成为富士康以及它所代表的产业发展模式的转折点,并波及中国制造业。

  当员工成为一段指令符号

  员工接连自杀,富士康无法回避自己的企业文化特质缺憾。那就是,在这个庞大如中小城市的企业以及它的员工,有着涂尔干《自杀论》中描述的孤立特征。涂尔干如此说,个体社会关系越是孤立、疏离,人就越容易自杀。

  富士康表面不像是封闭的企业。早在几年前,它便挂牌香港成了公众公司。而它借代工模式,也与全球众多IT品牌巨头建立了合作关系。

  而恰恰是代工模式促成了富士康的封闭性。它最早做黑白电视机按钮,如今已成高度垂直一体的企业恐龙。垂直一体的好处是,可以提供一条龙代工服务,效率更高。而追求效率的动力,最后将一切资源都捆绑在商业流程中,在庞大的生产车间,员工只是封闭、孤立自足体中的一个微型元器件,一段指令符号。

  或者说,员工必须成为机器,即便在车间之外。2007年3月,笔者参加了富士康昆山分公司举行的一场活动。现场整体方阵、各色旗帜、淹没一切的教徒一般的“我爱你,郭爸爸”的口号,将一种个人崇拜情绪渲染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那一刹那笔者注意到,不少员工的脸上,并没那种发自内心的情感,他们的动作僵化、口号生硬。富士康将他们塑造成了缺乏情感但却高度服从的指令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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