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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评:美专家辩论 中美趋新冷战?

http://www.CRNTT.com   2015-12-17 00:07:38  


三位在研究中国、和美中关系方面杰出的美国专家教授日前就美国现行中国政策是否继续和美国和中国是否正在走向新冷战在圣迭戈进行了辩论。从左至右:托马斯•柯庆生(Thomas J. Christensen),谢淑丽( Susan Shirk), 奥维尔•谢尔(Orville Schell);(中评社记者 宋楷文摄)
  中评社洛杉矶12月16日电(记者 宋楷文)三位在研究中国、和美中关系方面杰出的美国专家教授,日前就美国现行中国政策是否继续及美国和中国是否正在走向新冷战在圣迭戈进行了辩论。

  参加本次研讨的专家包括:柯庆生(Thomas J. Christensen),普林斯顿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普林斯顿-哈佛中国与世界项目主任。布鲁金斯学会外交政策项目中国中心研究员、柯庆生于曾担任美国(2006 – 2008)东亚暨太平洋地区事务副助理国务卿(deputy assistant secretary of state),负责处理美国与中国大陆、台湾以及蒙古间的关系。代表作品《中国的挑战:影响一个崛起大国的选择》;

  谢淑丽( Susan Shirk),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UCSD)全球冲突与合作研究所所长,21世纪中国项目的主席。是在研究中国、和美中关系方面最具影响力的专家之一,。此前。她曾任美国(1997- 2000年)东亚暨太平洋地区事务副助理国务卿(deputy assistant secretary of state),负责处理美国与中国大陆、台湾以及蒙古间的关系。1971年曾得到时任中国总理周恩来的接见。代表作品《脆弱的超级大国》;

  夏伟(Orville Schell),美国亚洲协会中美关系中心主任,前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CB)新闻学研究生院院长。谢尔的15本专著,其中十本关于中国的内容的专著倾注他了大量的心血。

  谢淑丽:我对目前的中美关系感到忧虑

  谢淑丽(Susan Shirk)首先表示:我对目前的中美关系感到忧虑。两国间的竞争在不断加剧,这与1997到2000年之间的情形不同。那时我还在美国国务院工作,自尼克松时代起,美国政府的对华政策一直是这样的——与中国接触,寻找双方的合作点,尽管认识到双方在价值观和体制上有所不同。同时,美国也一直保持亚太地区的军事存在,通过盟友、驻军,以备不测。这一政策直到2009年都运行良好。那时的中国试图让我们及中国的邻居们确信,尽管中国的经济军事实力在不断增长,但中国不会成为威胁。

  谢淑丽说:然而在最近,中国在其周边地区和全球的行为方式发生了很大改变,让我们怀疑我们长期坚持的接触政策是否值得继续秉持。最近几年来,一个更为复杂的图像呈现出来——在全球,中美之间有很多的合作(尽管中国不愿在国际组织中做领导者),如气候变化和伊核问题等。这样我们感到中国并不是打算在全球代替美国,中国愿意遵守国际准则。但在亚太地区出现了很多问题——中国开始将海洋权益声张置于其本土安全之上,在东海和南海问题上开始展现出越来越多的强硬决断,而不是试图去安抚其邻邦。

  谢淑丽强调:当然,如果中国继续升级主权争端,则与美国和其邻邦的摩擦和紧张将继续存在。中国的这些行为会对美国和其他国家造成负面印象——我们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大国?一个不想和其他国家友好相处,消除别国对其意图疑虑的大国。

  谢淑丽表示:另外,中国国内的趋势同样令人感到不安。如今,习近平似乎在国内掀起了一场“冷战”——与西方价值观和普世价值的斗争,在中国价值观(毛泽东主义加上儒家思想)与西方价值观之间划清界限。担心西方颠覆中国,加强意识形态教育和批判,加强对互联网和媒体的控制。同时,中国政府强迫西方公司向中国转让技术,以此让中国变成创新、高科技中心,实现进口替代和工业升级。这些政策让一直是对华“接触”政策的主要美国国内支持者的跨国公司们感到不满。这意味着,我们的政府在推行接触政策时将变得更困难,因为选民不支持。这就是我对目前形势的看法。我们这些政策研究者现在正不停的问自己,我们还要继续这一政策吗?还是要大改?

  柯庆生:我不认为中美之间有爆发新冷战的危险

  柯庆生(Thomas J. Christensen)表示:我不认为中美之间有爆发新冷战的危险。与苏联不同,我们不认为中美之间是零和博弈,将来也不会是零和博弈。双方都是对方前两位的贸易伙伴。就在上月,中国成了美国最大的出口对象,当然这可能跟油价下跌有关。中美双边的投资额在不断成长,且规模巨大。双方中任何一方经济遇到困难,另一方都会感到忧虑。而在冷战时期,美苏当中任一方经济出现困难,另一方都要庆祝一番。中美两国在很多全球性的议题上有共同利益。美国鼓励中国在中东等问题上发挥更大的作用,跟对苏联的态度不一样。这些都是好消息。

  柯庆生说:然而,我们同时应该看到中美关系正受到来自两方面的挑战:安全和全球治理。

  柯庆生表示:安全问题主要出现在东亚,即中国周边。那里各国的实力在增长,对待邻邦的态度也随之改变。如果中国像19世纪晚期美国崛起时那样对待邻邦,就会产生很大的困扰。从现在看来,我们认为当年的美西战争完全是不必要的,爆发的一个主要原因是由于当时美国国内局势的不稳定,存在沙文主义。当时美国还没有作为大国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邻邦的关系,相当于外交政策形成的青少年时期。

  柯庆生说:这可能也会发生在中国身上。我不认为中国试图将美国赶出东亚,近期也并不会在全球成为美国的竞争者以取代美国的位置。但是,我认为中国已有足够的远程投送能力以及面对美国的不对称优势,让中国去挑战美国从而让东亚变得更加不稳定,而中国的这些能力未来只会增长。

  柯庆生强调:这不是新冷战,但会比冷战更复杂,比1962的古巴导弹危机更复杂。冷战虽然令人厌恶,但从某种程度上讲,理解起来要简单一些。1962年后,我们都知道双方的地缘政治界限在哪里,什么叫做侵略。我们懂得人的心理——任何人都会为维护其“合法”的利益和现状付出更大的代价,承担更大的风险。历史上都是这样,除了希特勒。这在冷战中是一种稳定性的力量——在欧洲,双方都有共识,都知道界限在哪里(除了西柏林),怎样的行为才叫侵略。

  柯庆生说:但是在东亚,对于各方的“合法”利益和现状的界限,大家没有这样的共识。让我最担心的是,我发现相关国家的外交官都认为涉及地区争端的问题上,只有自己的主张才是正当的,别人的主张都是没有依据的。从外交的角度,这是最坏的情况,因为谁都愿意维护其“合法”的利益和现状付出更大的代价,承担更大的风险。此外,除了常规武力,我还注意到中国核打击能力的增长,为此感到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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