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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故事会与国民性反思

http://www.CRNTT.com   2014-07-11 15:51:27  


 
  我们可以看看这样两段文字:“大不列颠是对德国人最有‘痛感’的国家,德国佬总是用一种看廉价妓女的眼神看着我们的足球队,或者是看着我们整个国家。就算在英语课堂上,德国学生还敢于纠正英国老师的语法,这不由得让我们抓狂!德国人认为他们在所有的事情上都领先,而且还没有顾忌地大声说出来。“

  “德国人就像我们在大学时班上的那一位俊男,他可以轻易迷倒全班任何一位女生。他的学习成绩就像服用了伟哥一样挺拔,总之他优秀到无可挑剔。对于英格兰这样的下流学生来说,德国就是神,尤其在足球场上,德国就是专灭各种不同肤色对手的神。但今天这一场与非洲小国阿尔及利亚的比赛,让我们知道了,帅哥也会把屎拉到裤子里。”

  这些透着三俗的段子,或许很能让国内读者看得呵呵大笑,但是即搜不到原文,也完全不符合真正了解当代英语世界写作习惯人的经验。反倒是和一些媒体人审美情趣与文风有着微妙的契合,让人有着无穷想象。

  除了编之外,就是抄。抄很常见,但抄的时候却反覆强调是自己的独家,也成为一种风格。比如著名的“Sports Illustrated”就成为国内体育媒体“独家”的重要来源。曾经在某国内体育大报的篮球版赫然发现,他们抄了Chris Ballard关于科比的一篇很棒的文章,而且不是“编译”,署的就是篮球版主编的名字。那篇文章里包含很长的采访片段,巴拉德为了写科比的故事,专门去泰国找科比的父亲,看他父亲是怎么当教练的。某媒体一个字不改,就换了自己的名字,仿佛他们为了报道科比花了多么大功夫一样。

再创作自古而来

  其实这种猥琐的现象并不难以理解。甚至可以说在其他领域包括政治、经济的新闻报道中也可以见到。追究其风气,甚至可以回忆到中小学的教学里。细心的语文老师会发现,凡有写得一手好作文的后生,往往精于名人名言之再创作。有位半生任教于中学的老先生在三十多年前,就见过有学生大书雄文:“毛主席说过,考试不会做,抄一遍也可以有些心得的。”当时就无力吐槽。

  此等风气也不能说是现在才有的,苏轼年轻时参加殿试,生编出一段皋陶杀人、唐尧救人的故事来,过后一句“帝尧之圣德,此言亦意料中事耳!”就可搪塞过去。

  许多人对这一套,着实了然于心,搞起再创作也有一堆心得:启蒙时代人物,不分诗人、哲人与教士,都要谈知识论;高尔基先生与一众俄国大胡子,讲的必是劳动;创作教育格言,多半会归到苏霍姆林斯基名下;宣扬进化观念,则达尔文当仁不让。倒是中国的古圣先贤,因为章句变造太过繁复,不适合代为立言。今日席卷大江南北的鸡汤体,不过是对这套经验作了细化,把苏霍姆林斯基和达尔文换成了人民群众更喜闻乐见的杜月笙、白岩松、星云大师而已。

  现在常见于体育报道各种“无中生有”,可以算是再创作的最高境界,也就是不仅言论是自产的,连发言者其人也是凭空杜撰。不但发言者凭空杜撰,事情也是不存在的。“香川本田更衣室冲突”这样在日文搜索引擎上怎么也找不到内容可以堂而皇之地在门户网站吸引点击率。出于既有的“合理性”的创作,也诞生了一些说法。如“马德里竞技队的球迷,许多都是内战中的共和国派,当年西班牙内战中,不少人在军服里穿着马竞的球衣”这样类似于“钓鱼”材料的段子,却可以堂而皇之地流传在国内体育媒体圈。反正想着很合理—马竞和皇马敌对,皇马被弗朗哥钟爱,马竞球迷一定是共和国派,总之全然不顾马竞原来是有军政府背景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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