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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之子陈小鲁就文革期间批斗校领导道歉

http://www.CRNTT.com   2013-08-22 12:08:41  


 
  数年后,陈小鲁到伦敦的中国驻英使馆武官处当武官。扫院子、买菜……什么杂事他都干,甚至使馆的下水道堵塞了,他挽起袖子就去掏。连队生活锤炼了他,使他在以后的人生里,可以吃得了任何的苦,做任何卑微琐碎的“凡人小事”———这些是后话了。

  转眼陈小鲁来到部队已近两年。连指导员每个星期要给上级写一份关于陈小鲁的情况汇报。两年他都被评为五好战士。可他仍然不在编制。部队既没有他的津贴费,也没有他的口粮。刚到时发的一套军装,早就穿破了,他自己补了一次又一次。离家时他带了100元钱,两年来用了16元,花在买牙膏肥皂上。连里把这种情况向团里做了反映,团政治部主任找陈小鲁专门谈了一次话:“这是我们工作做得不细,我们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粮,连里不缺,可津贴费的问题解决不了。所以我们决定从团里补助你200块钱。”他又发现陈小鲁的军装已是补丁摞补丁,又给陈小鲁发了一套新军装。

  1970年3月8日,陈小鲁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年5月,被正式批准入伍。

“一死何须万人泪”

  对父母的牵挂,对家的思念,时时搅痛着陈小鲁的心。两年多来,他只能从报纸上得到父亲的零星消息。“九大”之后,父亲的名字再没有见报。他在梦中见过父母兄妹,梦醒之后,又把那份彻骨的思念深埋在心底。

  1971年初,他和战友一道去火车站为复员的老兵送行。

  灰蒙蒙的天幕下,两条铁轨伸向远方。被风吹起的沙砾在空中飞舞旋卷,扑打着陈小鲁的脸也扑打着他的心。这些正和战友依依话别的老兵,有流淌的泪水,有凄楚的叮咛,可他们毕竟是回家啊。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回家呢?他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从来没有人见他这样哭过。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有对家的思念,却也有和同年来部队的战友分离的悲伤。在场的人一时都愣住了。指导员过来劝他,见劝不住,唏嘘着走开了。

  而在北京,父母也在想念儿子。1970年末,陈毅被查出患了直肠癌,做了手术,对儿子的思念就更强烈了。1971年春天,陈伯达倒台后,在一次批陈整风会上,带病出席的陈毅遇到了陈锡联。他对陈锡联说:“陈司令员,我的三儿子在你那个地方呢……”陈锡联立刻明白了老帅的心思,满面笑容地说:“是啊是啊,他表现很好,已经提干当指导员了。我马上让他回来!”

  一个多月后,陈小鲁获准回京探亲,到中南海门口,他首先问警卫的,是自己的家还在不在中南海。

  他走进中南海里那个熟悉的庭院。父母相互搀扶着走出屋门迎接他。手术后的父亲苍老了,瘦削了,却和久别的儿子开起了玩笑:“哎,指导员来喽!”陈小鲁一头雾水:“什么指导员?”“陈锡联司令员说你提指导员了。”“没有,我没提干。”他说,让父母看他穿的军装:“还是两个兜!”

  大家都笑起来。笑着笑着,母亲搂着儿子大哭起来。历尽沧桑的元帅父亲,也是老泪纵横。周恩来总理和夫人邓颖超把陈小鲁叫到了自己家里。周总理对他说:“你很守纪律,很讲信用,三年没给家里写信,不容易啊。部队的同志对你反映很好,特别打了个报告给我,请示能否让你正式入伍、入党和提干。你为什么不能当兵?为什么不能入党?为什么不能提干?我告诉他们,不论是谁,只要够标准,就可以。这样的事情还需要请示吗?!”暖流涌上陈小鲁的心。

  半年后的1972年元月4日,陈小鲁再一次从部队回到北京,已是父亲弥留的时刻。张茜俯身在丈夫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小弟回来了,来看你了!”久久,昏迷中的元帅似乎听到了,开始用眼睛寻找。终于,他看见自己最小的儿子了,他的眼睛闪现出一丝奇异的光彩,嘴唇动了动,但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1972年元月6日,陈毅元帅与世长辞。11日,毛泽东主席出席了他的追悼会。

  这一夜,陈小鲁和母亲、兄妹,都无法入眠。心潮起伏到极点,陈小鲁提笔写下了一首小诗:“五年忍听千夫啐,一死何须万人泪。且喜碧血润中华,磊落生平应无愧。”

  两年后,他和哥哥、妹妹,又失去了母亲。从此,陈毅的儿女,要依靠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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