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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北者回忆:朝鲜劳动改造营男女隔离如地狱

http://www.CRNTT.com   2014-10-25 11:43:16  


 
  到了1997年3月,大约出狱4个月之后,饥荒成了无法回避的现实。老师和同学总是为难他,他根本找不到足够的食物充饥。结痂的伤处仍在流血。他越来越虚弱,经常完不成定额的工作量,由此招致更多的毒打、更少的食物配给和更多的流血。

  但后来,情况有了变化。 一天早晨,经常折磨他的老师不见了。新来的老师有时私底下给他一些食物。他还减轻了他的工作量,停止了打骂。申的体重增加了一些。烧伤处也痊愈了。新老师的种种做法令申困惑不解,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但申确定的是,假如没有这个老师的帮助,他早就死了。

  1998年,申与数千名囚犯在大同江上的一个水电站大坝工地干活。这里的劳动日夜不停,大部分挖掘和建坝的活都是用铲子、桶和双手进行。申曾目睹集中营中犯人死于饥饿、疾病、毒打和处决,但从来没经历过日常劳动中丧命的场面。这场人间惨剧发生在1998年7月,大同江上突然山洪暴发,在大坝上干活的数百名工人和学生被洪水冲走。申马上被召去掩埋尸体。

  第2年,中学生涯结束了。申已经16岁,该分配固定工作了。他的老师宣布每个人的去向,不加任何解释,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们在哪里度过余下的一生。申所在班级中多半儿被分配到煤矿,那里经常死人,塌方、爆炸和瓦斯中毒是家常便饭。大部分矿工都会得黑肺病,至多能活到40多岁,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文成心被分配去纺织厂。洪成超去了煤矿。申此后再也没见过他。

  申被派到养猪场,在这里,他可以把玉米、洋白菜和其它蔬菜当零食吃,有时还能睡个午觉。在农场一直干到20岁,申相信自己找到了今生的归宿。但在2003年3月,他被转派到服装厂工作,那里有上千名女工缝制军服,每天工作12小时,两班倒。申的工作是维修她们用的脚踏式缝纫机。

  2004年夏天,他在搬一台这种铸铁的缝纫机时,它掉到地上摔坏了,无法修复。由于缝纫机被认为比囚犯的生命还宝贵,工段长抓住申的右手,砍掉了中指上的两节。

  虽然如此,到了10月份,厂长命令他辅导一个新来的重犯。申的任务是教朴永哲如何修理缝纫机,并成为他的朋友。申必须一字不差地汇报朴的言论,包括他自己的过去,参与的政治活动和家庭方面的情况。“朴必须供述自己的罪行,”厂长说。“他交代的还不够。”

  朴谨慎听从申的管教,并对涉及自己过去的一些问题,敷衍了事,只字不提。沉默了大约4周之后,朴突然问了一个私人问题:“敢问,您家在哪里?”

  “我家?” 申说。“我家就在这里。”

  “舍下在平壤。”朴说。

  朴很有教养,大约40多岁,但他表示谦卑的敬语令申感到厌烦和窘迫。

  “我比你年轻,”申说。“请不要用敬语对我说话。”

  “好吧,”朴回答道。

  “顺便问一下,”申问他,“平壤在哪里?”

  申这一问,让朴目瞪口呆。他只好解释说,平壤在这个劳改营的南方,距离大约50英里,是朝鲜的首都,那里住着国内权力很大的人。朴说他在那里长大,然后去东德和苏联留学。回国后,他负责管理一家跆拳道训练中心。他接着描述营区外的生活,包括钱、电视机、计算机和移动电话等。他还告诉申世界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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