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0年台湾地区“二合一”选举结果出炉，蔡英文再度当选台湾地区领导人。蔡英文的当选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其连任将对台湾政党政治生态产生一定影响，蓝緑两党对垒的格局将继续保持，台湾政党“一大一中”的蓝緑格局趋于稳定。选后，两岸关系的僵局将会持续，短期内对抗的张力会进一步凸显，同时外部因素不会消退，台海局势危机隐患依然存在。但是，中国大陆掌握两岸局势的主导权，台海局势失控的可能性不大。

　　关键词：台湾选举；两岸关系；政党政治

　　2020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尘埃落定，蔡英文获得817万票，韩国瑜获得552万票，蔡英文以265万票之极大优势获得连任。民进党在台湾立法机构的席次也单独过半，意味着民进党自2016年以来所形成的完全执政优势将持续到2024年。民进党在台湾岛内政治生态中的“一党独大”局面，无疑将会对台湾政党政治以及两岸关系产生重大的影响。

　　一、蔡英文连任成功的原因探究

　　在2020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中，纵使蔡英文深受“论文案”“私烟案”“网军案”等弊案影响，但似乎并未影响其在众多民调中一直领先韩国瑜的局面，并最终以大比分谋得连任。蔡英文之所以成功连任，原因众说纷坛，但主要取决于以下三大因素：

　　（一）蔡英文利用现任优势掌控选举节奏

　　从选举来观察，蔡英文无论是在民进党内与赖清德的初选角逐，还是“大选”过程中与韩国瑜的博弈，都在利用现任优势为自己争取选票。蔡英文尽管因2018年“九合一”选举失利而遭致党内强烈反弹，但并未影响其在党内初选中成功击败挑战者赖清德。而在蓝緑对决的地区领导人选举中，蔡英文利用手中所掌握的行政、人事及政策等资源，大肆进行“政策买票”、收买人心，强化民进党实力，压缩国民党的生存空间，从而掌控选举的节奏。

　　1.政治拉拢与“政策买票”

　　在“中央”资源分配层面，蔡英文分化国民党内部政治精英，强化民进党执政的政治资源优势。一方面，蔡英文利用立法机构的多数优势，拉拢蓝营精英，分化国民党。蔡英文上任之初，任用林全、李大维、冯世宽等具有蓝营背景的政治人物，寻求权力平稳过渡；并不断在“中选会”“监察院”“促转会”等部门安插自己的人手，掌控选举动态，打压政治对手，将“转型正义”变为政治清算的工具。另一方面，蔡英文利用“前瞻计划”等经济、资源分配计划进行“邦桩”“固桩”。“前瞻计划”的资源分配倾向于民进党执政的地方县（市），蔡英文借此强化民进党的执政实力，拉开与国民党的差距。

　　2.操控派系与稳定局面

　　在民进党的派系竞争层面，蔡英文藉助资源分配权力，拉拢党内派系，平衡党内势力，稳定自身地位。2018年“九合一”选举民进党失利后，蔡英文受到党内指责，她迅速调动人马，任用苏贞昌、陈其迈、林佳龙等緑营精英安抚党内情绪。蔡英文虽引咎辞去民进党党主席一职，但仍间接掌控政党机器。其对于政党机器的控制力反映在民进党党内初选较量中，面对赖清德的强力挑战，蔡英文凭藉在初选程序、政策辩论等议题上的决定权取得险胜。

　　3.操控网军与“黑韩战略”

　　在与韩国瑜的直接竞争层面，蔡英文利用媒体、网军、民调操弄所谓的“亡国感”，激化两岸对抗，污名化两岸交流，刻意诋毁韩国瑜的形象，导致韩国瑜民调持续走低。具体而言：一方面，蔡英文藉助香港“反修例风波”，叫喊“今日香港，明日台湾”的煽动性口号，污名化“一国两制”，鼓噪台湾民众的“恐中情绪”；同时，反复炒作韩国瑜拜会中联办一事，给韩国瑜扣上“亲中卖台”的帽子。另一方面，2018年“九合一”选举中，韩国瑜以“一瓶矿泉水、一碗卤肉饭”的“庶民形象”翻转高雄，然而这次“大选”中，“庶民形象”却被媒体和网军击垮。原因之一是韩国瑜当选高雄市长未满一年即参选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被贴上“落跑市长”的标签；原因之二是韩国瑜深陷地产争议，引发“伪庶民”的争议；原因之三是韩国瑜选前还惹上与“新庄王小姐”的桃色新闻，无法澄清。这些议题的大肆炒作都与緑营黑韩战略之实施密不可分。

　　（二）緑营内部的整合相对顺利

　　从这次选举过程来观察，緑营的整合明显优于蓝营，从而避免了緑营的分化，而蓝营则始终陷于无法有效整合的困境。

　　1.“蔡赖配”有助于緑营的内部凝聚力

　　就民进党内部而言，过度的派系厮杀不符合全党利益，博弈过程中也有妥协，可以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党内各派系基于2020年整体利益形成了尊蔡、共治局面。在选前的党内协调中，蔡英文基本上成为民进党内的最大公约数。地区领导人初选方面，民进党延续了“初选竞争，选后团结”的竞选传统，促成“蔡赖配”这一党内最强组合。另外，蔡英文的竞选总部架构以及民进党的不分区名单都体现出派系合作的意味。就其竞选总部架构而言，新潮流系和苏系双重背景的林锡耀担任竞选总部总干事，负责协调动员，具有新潮流系和谢系双重背景的沈发惠担任组织工作，美丽岛系洪耀福集结非新系人马补足新系地方政策不强的短板，正义连线的林锦昌负责文宣工作；就其不分区名单而言，无论是新潮流、苏系还是“正国会”都取得了相应席次，满足了派系诉求。

　　2.分化与打击緑营其他小党的挑战

　　对緑营党派，民进党视其实力予以拉拢或打击。具体而言，对于实力较弱的 “台湾基进党”、社会民主党，民进党采用拉拢手段。比如，民进党主动提名社会民主党召集人范云，在台中第二选区辅选“台湾基进党”陈柏惟，借此吸引年轻世代和社运团体支持，掩盖其不分区名单中派系分赃的瑕疵。对于实力较强的“时代力量”、台湾民众党，民进党则采取分化手段。“时代力量”与民进党选前龃龉不断，台湾民众党潜力非同一般，都给民进党的执政构成威胁。为维持“立法院”的絶对多数地位，避免緑营知识群体、青年选民分化，民进党成功操作洪慈庸、林昶佐等“时代力量”党内强棒退党。

　　3.蓝营始终陷于无法整合的境地

　　相对于緑营的强力整合，蓝营则缺少战斗力。国民党自身争议不断，不能在蓝营之中形成凝聚力，无法延续2018年的态势。首先，国民党内部对韩国瑜的提名存在巨大争议；其次，国民党派系分裂问题严重，各派系均有自己的利益考量，尤其是蓝营初选后始终无法实现整合，致使韩国瑜的选情长期落后对手；

　　最后，国民党难以吸引中间选民和青年群体。国民党“论资排辈”的氛围依然明显，参选人缺少年轻面孔。就“区域立委”而言，诸如杨琼璎、林郁方等候选人，虽然曾连续多年出任“立委”、实力强劲，但同时也反映出国民党难以推陈出新的尴尬境地；就“不分区立委”而言，国民党内争议更加明显，“不分区名单”被指责为“老年名单”，候选人平均年龄65岁，自然对年轻选民缺少吸引力。相较而言，民进党候选人中首次参选的新人约13%，“区域立委”70人名单中，平均年龄48岁，其中最年轻的参选者赖品妤，年仅27岁。年轻世代的参选，营造出民进党包容、清新、年轻化的政党形象，与国民党的“老迈”形成鲜明对比。

　　（三）中美博弈下美国深度介入台湾选举

　　从台海地区国际关系的结构来看，中美两强格局的演变决定着台湾问题的走向。台湾问题一直是中美关系中最敏感、最核心的议题，美国与台湾地区关系的提升与突破是以牺牲中美关系为代价的。2018年以来，中美贸易战频频升温，两国贸易摩擦的加剧使得美国方面“打台湾牌”的意愿愈发明显。“台湾牌”无疑是美国制衡中国崛起的一个重要手段，特朗普民粹式的领导风格也增加了美国打“台湾牌”风险。

　　以国会法案的形式加强美台互动是美国“打台湾牌”的一个重要抓手。不同于以往的“假制衡”，2016年以来不断推出的法案使得美国新的“台海战略”获得实质性推动。由于一个中国原则成为国际社会共识，台湾所谓的“国际空间”愈发狭窄，蔡英文也甘于成为美国棋子，获取国际支持。举例来说，2019年，美国通过“台北法案”，对在考虑或者已经和台湾当局解除“外交关系”的国家减少往来。美国希望藉助“台北法案”恫吓意图与中国建交的相关主权国家，给处于“断交潮”的蔡英文当局挽回颜面。2019年12月11日，美国通过《2020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声称2020年应继续派遣美国军舰队“常态化穿越台湾海峡”，并要求美国与台湾地区建立网络安全机制。美国希望通过以此配合蔡英文当局的“国安五法”，达成限制中国的目的。

　　美国在政策上频频配合民进党，拉抬民进党的声量，起到了替蔡英文造势的作用。中美贸易战之后，美国更需要藉助“台湾牌”向中国施加压力。为了使“台湾牌”的效用更加持久，美国显然乐见蔡英文连任。

　　二、蔡英文连任与台湾政党政治生态发展

　　在世界局势和岛内形势的共同作用下，本次“二合一”选举对于台湾政党政治生态影响非常明显。宏观上，选举后“一大一中”的政党格局更加稳固；微观上，选举对岛内各政党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民进党、国民党以及其他众多第三势力政党的命运都与选举结果息息相关。

　　（一）国、民对垒的政党结构保持稳定

　　台湾地区的两党体系已经确立，不会发生根本性变化。两大政党通过选举竞争，实现周期性的权力交替，达成动态性权力平衡。其选举特点是在固守基本盘的前提下，争夺中间选民。从选举议题来看，两岸关系仍是选举的核心议题，蓝緑阵营基本上还是围遶“九二共识”“一国两制”进行政策攻防和政党动员，蓝緑二元结构将长期存在。从选举结果来看，本次选举中，虽然韩国瑜选情不佳，但是国民党“立委”席次较选前增加3席，国民党还将作为“立法院”第二大党长期存在。短期内，第三势力较难突破“蓝緑二元结构”，也不能完全取代国民党的地位，无法对两大党形成足够的制衡。台湾两党体系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就最近的选举观察，尽管蔡英文连续两次选举都获得55%以上的支持率，但民进党的政党票与蔡英文选举得票还是有较大落差。民进党与国民党的政党票相差不大，分别为33.98%和33.35%，蓝緑两党平分秋色。这表明国、民两党的基本盘势均力敌，台湾政党结构的两党格局相对稳定。而以台湾民众党为代表的第三势力虽然声势较好，但仍然无法与国、民两党抗衡，更不用说取代国、民两党的位置。

　　（二）民进党内部派系斗争加剧

　　虽然在这次“二合一”选举中，民进党各派系基本能保持“尊蔡、共治”的局面，但是，选后民进党将直接面临利益分配争端的挑战。蔡英文虽然凝聚了一帮党内势力形成“英派”，但是“英派”的组织化程度并不高，主要还是依赖与其他派系的合作。随着蔡英文连任成功，民进党内部抢夺行政资源的冲突就摆上桌面。比如随着苏嘉全卸任立法机构负责人职务，民进党内部围遶新一届立法机构龙头之争的竞争必然浮现，包括陈明文、柯建铭、游锡堃等人之间的角逐自然不可避免。

　　对于党内最大派系新潮流而言，派系内存在两位强劲的中生代政治人物，即赖清德、郑文灿。该派系已经将目标瞄准下一届“大选”。苏系长期以来和新潮流系互动密切，二者继续维持合作关系的可能性较大。但对于非新系的其他派系而言，防止新潮流系一家独大，保存自身生存空间就显得格外重要。因此，未来围绕行政机构负责人及其部会首长的博弈，新系与非新系的争夺自不可避免。此外，2022年将迎来台湾地方县市长选举，因为涉及到派系在地方县市地盘的争夺与经营，民进党派系的内斗将更趋激烈。

　　（三）国民党何去何从面临挑战

　　自蔡英文上台以来，民进党利用“转型正义”“不当党产”等议题对国民党进行政治清算。由于“联动投票”因素的存在，韩国瑜选情的低迷也连带国民党整体选情的低迷。本次选举后，国民党仍旧不能在“立法院”形成制衡力量，国民党的政治资源将进一步被削弱，自然会连带影响国民党东山再起的机会。尤其是选后国民党面临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党主席之争，这是否会引发蓝营内部的分裂，恐怕还需要持续观察。吴敦义宣布辞去党魁以示对这次败选负责，但是逆境之中谁能成为国民党的掌舵者扑朔迷离。朱立伦在选举中营造出“不计前嫌、勇于承担”的形象，很有可能再度谋求党主席一职。韩国瑜也有可能参选，选前“韩粉”怂恿韩国瑜角逐党主席的声势很高，但是韩国瑜选后面临来自緑营发起的“罢韩”危机。事实上，无论谁当选国民党新一届党主席，由于受制于緑营的“反渗透法”，国民党的政策论述将面临挑战和压力，尤其是国民党现有的政策论述如何获取选民的支持，国民党内部本土派的动向等等都值得持续观察。

　　（四）第三势力难成制衡力量

　　长期以来台湾地区第三势力的发展由于受到制度因素的限制，一直很难成为制衡两党的政治力量。就地区领导人选举而言，国、民两党政党动员能力强大，政治资源雄厚，第三势力无法撼动国、民二党提名的候选人，如本次“大选”，宋楚瑜仅获得60万票。就“区域立委”选举而言，“赢者全拿”的选区竞争制度同样使小党无法与实力雄厚的大党展开竞争。本次选举中，只有陈柏惟、林昶佐等无党籍候选人形成对国民党的挑战，但是他们都获得了民进党支持。就“不分区立委”选举而言，这是小党唯一能够取得突破的竞选领域，但是受制于5%的当选门槛限制，只有少数政党能够进入“立法院”发挥政治影响。本次选举中“时代力量”和台湾民众党迈过当选门槛，分别获得3席和5席。

　　由选举结果观之，选民分裂投票的迹象非常明显，国、民两党的政党得票数均为480万票左右，远低于两党的地区领导候选人，但是第三势力仍然不能对民进党形成挑战。民众党一举成为“立法院”第三大党，选情受人瞩目。选前，国、民两党都将柯文哲作为竞选“假想敌”，柯文哲也与郭台铭、王金平、宋楚瑜都有良好的互动，他的超高声望给民众党积攒了巨大潜能。随着民进党全面执政，未来“围剿”柯文哲及民众党的可能性升高。“时代力量”在这次选举中被民进党分化、打压，虽然仍然保有3席“立委”席次，但其对民进党的制衡力量下降不少。亲民党虽有宋楚瑜参选，但其泡沫化的危险并未排除。亲民党在2016年“立委”选举中仅斩获3席，勉强维持党团。本次选举中，亲民党仅靠宋楚瑜的个人魅力维持了51万票支持，未获得“立法院”任何席次，未来走向并不看好。

　　三、蔡英文连任与两岸关系未来走势分析

　　当前台海形势日趋复杂严峻，台湾地区选举无论结果如何，其领导人都必须面对如何回应一个中国原则和“九二共识”的问题。坚持一个中国原则，两岸关系就能够改善，台湾同胞的福祉就能够得到保障，也能够为两岸某些政治难题的解决创造机会。反之，背离和否认一个中国原则、拒絶接受“九二共识”，两岸关系就会持续紧张。就目前情势而言，两岸关系的僵局有可能会持续，两岸对抗的内在张力将进一步加大。

　　（一）两岸政治对抗的风险在不断增大

　　蔡英文2016年上台执政以来，一直标榜要以“维持现状”作为两岸政策论述的主要基调，她将“维持现状”“中华民国现行宪政体制”“两岸协商和交流互动的既有基础”杂糅在一起，避谈两岸关系实质，意图跳脱“九二共识”的政治框架。但是，在这次“大选”前，蔡英文在两岸议题上的态度逐渐明朗。2019年开年伊始，蔡英文就提出“四个必须，三道防护网”的两岸政策新论述，幷且围遶解放军军机绕台、“大陆假新闻入侵台湾”等议题频频在社交媒体上发表强硬言论，以“辣台妹”自居。香港“反修例风波”发生后，民进党当局公然插手香港局势，极力营造“台独”“港独”合流的政治氛围，不仅声援香港“反修例”，还邀请乱港分子黄之锋、朱凯迪于2019年9月访台，并操纵所谓的“难民法”议题为暴力激进分子提供庇护。民进党政党属性中的“台独”成分决定了蔡英文的“维持现状”政策包含分离主义的政治意识形态。在这次选举中，民进党操纵民意，藉助“今日香港，明日台湾”的口号，渲染所谓的“亡国感”，不仅加剧了台湾民众对于“一国两制”的错误认知，也提高了两岸对抗的风险。另外，“大选”后，赖清德将成为台湾地区副领导人。作为民进党内最强有力的派系新潮流的政治明星，赖清德絶不会甘于其前任陈建仁式的默默无闻，他会在台湾政局、两岸关系中发挥突出作用，其“务实台独”的态度也将在未来民进党当局的两岸政策论述中得到反映。

　　在中美贸易战的大背景下，民进党当局甘于充当美国遏制中国的马前卒，主动“选边站”，增大了两岸关系的张力。在整体战略上，美国将改变现状的责任归咎于中国政府，加大对蔡当局帮扶力度，支持蔡当局不承认“九二共识”的“渐进台独”政策。在政治实践中，美国通过“台湾旅行法”“台北法案”，操纵美国和台湾当局的高层官方往来。“反修例风波”发生后，因美国执意通过“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中国政府遂暂缓美军舰队赴港休整的申请，美国参议员里克·斯科特鼓噪美国军舰停靠高雄港补给。中美贸易战短期内不会结束，美国操纵“台湾牌”的力度会加大。民进党当局为了应对所谓的“中国大陆威胁”，达到其所期望的“势力均衡”，必定继续采取追随美国的政策。对此，大陆方面不会坐视不管，两岸关系擦枪走火的几率将逐渐攀升。

　　由于两岸关系紧张，台湾的“国际空间”问题也会日趋突出。“九二共识”是台湾参与国际事务的基本前提，但是，民进党执政以来对“九二共识”刻意逥避，这导致台湾在“国际空间”问题上处处碰壁。蔡英文的第一任期内，台湾不仅没有办法继续参与世界卫生大会，还丢掉了与巴拿马等7个国家所谓的“邦交关系”。如果蔡英文下一个任期仍然不愿意回到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正确轨道上来，两岸僵局将持续存在，两岸在台湾“国际空间”问题上的对抗风险将上升。

　　（二）两岸民间及社会交流有可能趋冷

　　蔡英文执政后，两岸两会协商谈判停摆，两岸事务主管部门之间沟通联系机制停止运作。两岸之间只保留处理突发事件联系机制，传真机还开着，但大陆对台方传真“只读不回”。国台办与陆委会之间的常态化沟通机制被迫暂停运作。

　　两岸交流的停摆不仅在官方层面，也扩散到了社会层面。在文艺交流方面，2018年金马奬颁奬典礼上，台湾导演傅榆发表不当言论，引发大陆民众反感。2019年，金鸡奬和金马奬颁奬活动有意同日举行，两岸演艺界人士需在两个颁奬典礼中“选边站”，阻碍了两岸文艺界的长期交流合作。

　　在教育交流方面，大陆学生赴台湾进行交换学习或者学位教育的意愿在逐渐降低。在马英九执政的8年内，两岸教育交流突飞猛进：2008年起开放大陆学生赴台进行短期交流；2011年起，台湾高等院校开始招收陆生进行学位教育；2015年，陆生在台研修人数达到34,114人，为历史最高。2016年起，受制于台湾政局的变化和两岸关系的恶化，大陆学生对赴台学习充满疑虑。由于两岸关系的特殊性，陆生在台权益不能得到有效保障，结业后也没有在台湾就业的机会。“反渗透法”通过后，陆生权利进一步被侵蚀，这势必更加削弱了陆生赴台学习的积极性。蔡英文当局继续执政后，两岸教育交流恶化的趋势不会好转。

　　在宗教交流方面，两岸宗教团体的往来被民进党“抹黑”“抹红”“污名化”。宗教交流在两岸交流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惟觉法师就曾提出“三通未通，宗教先通”的说法。两岸宗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台湾很多民间信仰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大陆南方闽、浙等省份。就此而言，宗教领域的“去中国化”对蔡英文当局而言至关重要。2018年“九合一”选举民进党失利后，民进党副秘书长林飞帆就对台湾宗教团体发起攻击，指控台湾宗教系统在选举中与大陆连结在一起，对台进行“红色渗透”。虽然民进党的无端指责引发台湾岛内宗教团体的抗议，但是，为达“去中国化”目的，蔡英文当局不会就此收手，将继续施加手段限制两岸宗教往来。

　　在人员往来上，2019年8月大陆暂停赴台自由行签证，台湾当局也故意阻挠春节航班加开，限制两岸民众交流。此外，2016年后，蔡英文当局不断操作所谓“共谍”问题，煽动台湾民众“恐中”情绪，抓捕王炳忠等两岸交流关键人物造成岛内“寒蝉效应”。2020年初，台湾方面“反渗透法”的正式出台将进一步给两岸人员交流蒙上阴影。统计表明，2016年后大陆居民赴台人数急剧下降，虽然2018年有小幅增长，但相较2015年，大陆居民赴台人数减少150万人次。这种变化很大程度上与两岸局势有关。蔡英文对“九二共识”的否认引起大陆居民顾虑，而2018年数据的增长很可能与国民党在“九合一”选举中大胜，大陆居民对政局预期出现变化有关。故而，可以合理预测，伴随着蔡英文继续执政，两岸社会交流的寒冬远未结束。

　　表1  2016~2018年大陆居民赴台人数统计表 

　　表格略

　　（三）两岸经贸往来或将持续低迷

　　由于两岸政治社会关系的紧张，两岸经贸往来持续低潮。其中，旅游业首当其冲。从台湾当局观光局的数据可知（如图2），自蔡英文上台以来，陆客数量显着下降。虽然“其他类”游客有所增长，蔡英文也以游客多元化作为自己的政绩，但是，陆客在语言和消费能力方面的优势是其他游客不能比拟的。从远东航空破产的乌龙事件可以窥见旅游业损失的惨重。远东航空董事长的亲笔信将公司业绩下滑归因于陆客减少、两岸经济不景气。航空公司受到的冲击如此显着，台湾地区中小旅游业从业者承受的损失将更为明显。根本上讲，台湾经济表现出结构转型升级无力、内部需求疲弱及经济“空洞化”加速等结构性困境，而民进党当局的施政坚持政治优先与意识形态主导，内外经济政策明显政治化，加重了原有的结构性困境。蔡英文在选前视察农渔生产时曾表示，农渔产品销售与产品质量有关，与“九二共识”无关，絶不会接受“一国两制”。显然，在蔡英文的第二任期，承认“九二共识”、改善两岸关系仍不会出现在她的计划中，台湾经济的结构性困境将继续恶化。

　　四、结语

　　蔡英文以大比分战胜韩国瑜，以及民进党继续维持全面执政的政治优势，必然会对台湾地区政党政治生态及两岸关系发展产生影响。尽管台湾政局变幻莫测，但两岸关系的走向却愈发清晰，那就是大陆主导台海局势的能力不断增强，甚至已经成为维持台海和平的定海神针。风物长宜放眼量。台湾政局的变化是影响两岸关系发展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因素，民进党执政对于两岸关系的负面影响只是暂时的。影响两岸关系发展的决定因素是大陆自身的发展，以及争取台湾民心工作的进展。两岸关系的主动权在大陆方面，不在民进党当局。2019年以来，大陆相关部门为落实习总书记在《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周年纪念会上的讲话精神，发布了一系列的惠台措施，逐步争取台湾民心，给两岸关系的长期稳定打下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