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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苏区著名女革命家范乐春从赤竹起步

  范乐春是金砂古木督村人,1921年年满十八岁的她就嫁入赤竹半铺里李屋一户贫苦农民家庭里,她的丈夫叫李赐兰,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他性格倔强,看不惯的事情他会直言不讳。笔者也是半铺里罗屋人,对范乐春的经历时有所闻,虽然她少年时得了天花病影响她的容颜,但她的处事能力强和口才很好。因为半铺里的田都是县城内地主的,作为佃农的李赐兰,也是租赁城内地主的田。有一年夏收,水稻因受病害的影响,秕谷比较多。租谷也夹杂一些秕谷,田主收租时,见状要罚谷,不然就要起 “佃”。虽然老公老实巴交,看不惯田主欺负人,就发火顶撞起来,弄得不好收场。在这节骨眼上,妻子范乐春前去给田主说理,告诉他,稻谷质量较差的原因是受病虫害的影响,请田主谅解,罚租和起佃就不必要了,稻谷质量不好,租谷加补一点。今年稻谷没有种好,明年一定种好,把好的稻谷交租,保证叫你满意。田主听了觉得有理,今年不罚谷,明年交好的。一场风波就这样被范乐春化解了。

  民国十六年(1927)7月,张鼎丞受党组织的派遣,回到金砂,领导金砂和溪南的农民运动。9月上旬,在张鼎丞家里,成立溪南第一个党小组,张鼎丞任党小组长;9月中旬,中共溪南党支部在张鼎丞家里成立,张鼎丞任支部书记;9月下旬,中共溪南区党委在金砂公学成立,张鼎丞任区委书记。

  由于金砂有了党组织和张鼎丞的领导,一场波澜壮阔的农民运动就在金砂开始迅猛开展起来。先从教育农民提高农民觉悟入手,创办农民夜校,然后建立农民协会,凝聚革命力量;再从农民协会中选出优秀会员组建铁血团。

  张鼎丞回到金砂后,以金砂公学为阵地,开展革命活动。幷且从中发现和培养革命骨干,培养和发展共产党员。当时在赤竹正德学校的任教老师邱礼荣是最早发展的共产党员之一。9月中下旬,中共溪南区党支部和溪南区委先后成立,邱礼荣老师是领导骨干,任中共溪南区委委员,奉命到赤竹村开展革命活动。他按照党组织的部署,首先以赤竹正德学校为阵地,在赤竹办起平民夜校,吸收青年男女参加夜校学习。平民夜校不仅教学员学习文化,还给学员们宣传革命道理,如穷人为什么会穷,封建军阀、土豪劣绅怎样压迫和剥削穷人,穷人要团结起来,打倒帝国主义、封建军阀和土豪劣绅,求得翻身和解放。这些道理深入浅出,也是十分有效的阶级斗争启蒙课。学员们听得进和好理解。

  范乐春理解能力很强,老师讲的她能很快融会贯通记得牢。

  邱老师讲过后,叫大家讨论,大多青年男女在大庭广众没有讲过话,都畏羞不敢讲。而范乐春有过和田主斗争的经历,她的胆子比较大,扯开嗓门滔滔不絶,把她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事情,联系邱礼荣老师讲的革命道理讲得有条有理。青年学员听了都很佩服她。

  平民夜校开学不久,社会上有人讲怪话,学员越来越少。范乐春和她的姐妹们通过谈心才知道。原来,老年人和妇女普遍存在种田人家要安分守己的守旧思想,而有些年轻人怕革命不成功,参加革命身家性命难保。所以引起一些人的害怕。邱老师知道这些情况后,便加强了宣传工作。

  平民夜校里,大家不仅学政治学文化,还学唱革命山歌。邱老师教学员学唱阮山创作的《救穷歌》:“木匠师傅篾缚床,做衫师傅烂衣裳;泥水师傅无屋住,耕田老哥空米楻。”范乐春和学员们学唱《救穷歌》后,引起大家心灵的极大震撼和共鸣,大家都认为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阶级教育课。

  邱老师还教范乐春和学员们唱了《土豪恶》和《农民苦》《挑担苦》《船工苦》《苦媳妇》《万恶军阀歌》及《金砂古木督歌》等山歌。不仅学员们非常喜欢唱,范乐春更是一名“金嗓子”,她还唱出了自己即兴创作的不少革命山歌,极大地鼓舞了贫苦农民的革命热情。据当年范乐春老姐妹谢凤莲回忆,在发动男女青年参加农民协会时,范乐春唱了几首号召大家入会的革命山歌如“穷人要来救穷人,大家团结打敌人;勇敢加入农协会,革命成功享太平。”在范乐春唱的革命山歌鼓励下,许多穷苦农民踊跃参加农民协会。

  后来,根据范乐春在赤竹平民夜校的突出表现,邱礼荣老师便介绍她加入农民协会,后又介绍她参加了秘密武装组织铁血团。她是金砂妇女第一批加入的女铁血团员。

  范乐春参加铁血团后,在张鼎丞的领导下,她更加积极地参加金砂重要的经济政治斗争,受到了很好的锻炼。

  金砂农村过去从来没有冠婚丧祭屠宰税;但1927年开始就要交这些税项。张鼎丞得知这一情况后,认为这是坑害老百姓的,如果今年一交,以后就年年要交。为了保护群众利益,张鼎丞便召开会议商量对策,提出一律不交。年底,有一名绅士操办公蒸,杀了猪,没有交税。县里派来保安队,把这个绅士抓走了。有的绅士害怕起来,说还是交了好。当时,范乐春参加了各种会议,懂得党的政策,知道这次开展斗争的策略,便接受任务,对一些绅士和农会积极分子做好工作。范乐春来到一户软弱的绅士家里,对他进行教育帮助,说明瞭如果你这次交了税,以后大家长期都要交;如果现在不交,将长期不要交。这绅士听了她的劝说,思想开通了,表示坚决不交。做好这户绅士的工作后,其他绅士也决定坚决不交了。

  金砂的捐棍虽然为虎作伥,但他们没有决定权,决定权在军阀官僚和贪官污吏手里。所以我们 “反对冠婚丧祭屠宰捐”的斗争,矛头就是要打击军阀官僚的代理人和贪官污吏。

  1928年1月28日(农历十二月二十九)正是永定圩,张鼎丞率领金砂各乡千余群众浩浩荡荡开赴县城示威。这时范乐春和赖月华、郑玉华等也动员了上百名妇女,跟着大队人马,手拿三角旗,一路呼喊“反对苛捐杂税!”“打倒土豪劣绅!”等口号,直入县衙。敌人面对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吓破了胆,县长答应派代表进县衙谈判。在谈判过程中,故意推脱。但是外面的群众呼喊声“打倒贪官污吏”“打倒军阀官僚”响彻云霄。最后,县长答应“暂时免交。”斗争达到了目的,捐税免了,取得了“反对冠婚丧祭屠宰捐”的重大胜利。

  1928年春天,金砂农民的春耕开始了。每年这个时候,金砂群众都发生粮荒,都要用高利贷向地主借债,因而影响春耕生产。党组织瞭解群众的疾苦,发动群众开展“平谷运动”,提出“借粮度荒,搞好春耕”。当时,上金的地主范益齐就拒絶将多余的粮食拿出来。于是,党组织抓住这个典型。范乐春跟着张鼎丞、邱礼荣、范炳元等率领农民协会会员一百余人,前往古木督打开范益齐的谷仓,当场分粮给群众。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 “借粮度荒”的斗争在整个金砂开展起来。

  通过多次革命斗争的锻炼和考验,范乐春已经具备了做一个共产党员的条件。1928年3月,她经谢春仁(女,赤竹人)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她被选为中共赤竹支部委员。

  1928年6月2日(农历四月十五)深夜,国民党军驻县城的独立四师二团江湘支队100多人,包围袭击中共溪南区委所在地——金砂公学和赤竹正德学校(邱礼荣当时在此学校任教)。3日凌晨,逮捕了公学校长、代理区委书记赖文舫,赤竹正德学校教师、区委委员邱礼荣,赖其诚,张大鹏;只有曾宪安脱险。

  这一严重事件发生以后,溪南各乡群众群情激奋,纷纷要求举行武装暴动,攻打县城,营救被捕同志。

  1928年6月中旬,中共永定县委在石岭召开紧急会议,制定了永定暴动的攻城计划。张鼎丞任永定暴动总指挥。

  县委紧急会议以后,金砂地区根据溪南区委和张鼎丞的统一部署,组织兵工厂造枪和借枪,加强铁血团的军事政治训练,并组织日夜站岗放哨。区委发动群众坚壁清野。范乐春和各乡等十余名妇女组织女子梭标队,既可以攻城,又可以保护地方安全。张鼎丞认为她们想得很周到。范乐春她们还发动各乡的妇女开展宣传、送信、运输、救护、侦察和监护等工作,并协助做好坚壁清野。

  范乐春在开展宣传发动工作时,还组织乡村暴动队、妇女儿童学唱《暴动歌》: “我们大家来暴动,消灭恶地主。农村大革命,杀土豪,斩劣绅,一个不留情。建设苏维埃,工农来专政。实行共产制,人类庆大同。无产阶级世界,最后得成功。……”用革命山歌来激发人民群众的斗争热情和鼓舞士气。

  1928年6月29—30日,湖雷和金丰先后举行暴动,张鼎丞获悉驻县城的敌军将大部分兵力调去镇压,留在城里的敌军只剩下百余人。于是,就在6月30日,张鼎丞在金砂店边集中了数千农民武装,手执各种武器,在晚间开赴县城;7月1日凌晨,张鼎丞下达攻城命令,攻城战斗即刻打响,数千农军分别从北门、西门、东门三处攻入城内。当时,范乐春的女子梭标队也手执梭标,脖子上系着红带子,跟着大队人马,从西门攻入城内,一时枪炮齐鸣,杀声震天,整个城内地动山摇。范乐春第一次在武装斗争中受到了锻炼。

  围城三天后,撤回金砂,开展土地革命斗争。

  张鼎丞和邓子恢组建福建省第一支红军部队——溪南红军营;各乡成立赤卫队和苏维埃政权。张鼎丞和邓子恢在卓坑召开金砂老农座谈会,制定了分田原则和方法,即“以乡(村)为单位,以原耕地为基础,抽多补少,按人口平均分配”的分田方法。”在此基础上,成立溪南区苏维埃政府。当时,范乐春被赤竹乡选为区代表,出席溪南区工农兵大会。会上,她参与讨论《土地法》《劳动法》《肃反条例》《婚姻法》。最后,在成立溪南区苏维埃政府的同时,也成立了溪南区妇女联合会,范乐春被选为区妇女联合会主席。

  溪南妇女联合会成立以来,在范乐春主席的领导下,全区会员发展迅速,单从金砂三个乡就发展会员200多人。妇女联合会的任务就是:侦察敌情、送信、做宣传工作、参加革命斗争、做士兵工作、守卫站岗、煮茶饭、运输、慰劳红军。具体做瞭如下十方面的工作:一、轮流站岗放哨,盘查监视过往行人;二、组织发动妇女参加平民夜校学文化、学政治并参加各项政治活动;三、革旧习、剪短发,与封建礼教作斗争;四、宣传、贯彻婚姻法,反对买卖婚姻,实行婚姻自由,带头破除迷信;五、带头保护山林;六、组织发动妇女劝募慰劳红军,组织担架队、洗衣队;七、护理伤病员;八、保护革命同志、给隐蔽的同志购送物资、粮食等;九、发动丈夫、儿子、兄弟参加红军;十、宣传和参加打土豪、分田地的工作。

  范乐春从赤竹参加革命工作以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奉命做群众工作,发动群众,坚持革命斗争,为建立和发展溪南革命根据地做了大量工作。复杂的革命斗争环境,是一座大熔炉。她在这样艰苦环境中,受到很好的锻炼,为以后参加更加波澜壮阔的革命斗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30年春,范乐春和前夫李赐兰离婚。

  从此以后,1930年2月,当选为永定县苏维埃政府执委、妇女部长;同年9月,当选为闽西苏维埃政府执委、土地部长。1931年8月,担任永定县苏维埃政府主席、中共永定县委代理书记;同年11月出席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1932年3月,在福建省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上,当选为福建省苏维埃政府执行委员会主席团成员,任土地部长。后任福建省苏维埃政府工农检察委员会主席。在福建省妇女生活委员会成立时当选为主任。1933年春,调任中央工农民主政府优待红军局局长。1934年1月,再次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执行委员,还当选为中央工农检查委员会委员。1935年任闽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妇女部长。抗日战争时期,任中共闽西南潮梅特委委员、妇女部长兼新四军第二支队永定留守处负责人等职。1941年5月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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