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台工作无小事,来不得半点马虎,不仅要做好对台工作,更要做好台湾问题研究。随着两岸关系的发展,如何解决两岸交流交往中衍生的各种问题?如何争取广大台湾同胞民意、民心?如何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如何解决两岸重大政治分歧和实现祖国统一?等等,一系列问题摆到党和国家工作的重要议事日程,也成为对台研究工作的新的重要课题。
台湾问题极为错综复杂,进入“研究台湾”这个领域,首先必须加强对中央对台大政方针、政策的学习领会。其次必须加深对两岸关系和岛内情况的深度掌握。第三还要“换位”思考,站在台湾人民的角度,从历史和现实视角,分析研判台湾问题。做对台研究,没有“捷径”可走,唯认真向书本学,虚心向同事学,一切从头学起,从最简单的资料积累,不断充实、提高自我辩析、研判能力。我逐步认知,对台工作“政治性、政策性、敏感性”颇强。所谓“政治性”强是指,对台工作涉及“国家主权、安全与发展利益”和“民族振兴”;所谓“政策性”强是指,对台政策涉及国家“大政方针”与“总体方略”,包括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所谓“敏感性”强是指,对台研究有其“原则性”“策略性”,不是写花样文章,空喊宣传口号。
上海特别重视对台研究工作,在大陆31个省市台办中,最早设置“研究室”,多数省市台办“调研与宣传”合二为一,即设置“宣调处”。我从1995年开始主持上海市台办研究室工作,同时兼任上海市台湾研究会副秘书长、上海台湾研究所副所长、浦东台湾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面对台湾学界进入上海交流的学者渐渐增多,上海需要适应台海形势的变化,更需要有一支适应对台研究的学者队伍。此时,市台办加强与各涉台研究机构联系,加强上海对台研究队伍建设,组织协调对台湾问题研究,成为我的重要工作。在市台办领导的指导下,我们开始走“草船借箭”的路子,发挥上海“体制外”有专业背景的学术力量,培养一支“讲原则、肯钻研、有专业、靠得住”的学者队伍,共同投入对台研究工作。
由于两岸长期隔绝,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全国各地对台研究机构、研究人员相对较少。上海也同样,只有少数几家涉台研究单位,如早期的上海市台湾研究会,全市也仅有个别部门的工作与台湾研究有关。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之后,随着两岸关系的快速发展,上海东亚研究所、上海浦东台湾经济研究中心、上海台湾研究所相继成立。上海社科院台湾研究中心、复旦大学台湾研究中心、交通大学台湾研究中心、华东师范大学两岸交流与区域发展研究所、上海公共关系研究院等也纷纷成立。其间,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现改为“研究院”),一批长期研究美国、日本、欧洲、亚太、中东等学有专长的资深研究人员,很早就投入对台研究。当年开研讨会,不少学者是挤公交车或骑着自行车前来参加。
上海对台研究严格按照中央和市委要求,坚持原则,实事求是,客观理性。市台办借助上海独特的优势,发挥上海学者的智慧,学习如何善于同台湾政界、学界、商界等重要人士打交道,学习如何善于倾听岛内真实情况和他们的意见、建议,学习客观、理性分析岛内政情、社情、民意,从“务虚”到“务实”,为中央制订对台政策及“惠台”措施,建言献策。我在上海市台办工作12年,除后两年因“轮岗”需要调到宣传处(新闻处)任处长外,十年都在研究室工作。赴香港工作十年半,主要也是从事对台研究。30多年与涉台文字打交道,给我提供了极佳的“练笔”机会。在涉台研究领域坚持“爬格子”,撰写过上百万字的文稿,对提高我的文字能力帮助很多。
相对于大陆其它省市,上海对台研究有自己的地方独特优势。一是,上海与台湾关系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上海建设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四个中心”的定位及对“长三角”的辐射功能,台湾各界特别关注。客观上讲,这是上海具备对台研究的先决条件。二是,上海高校有一批学有专业背景的学者专家,关注幷热爱对台研究,他们了解台湾政情、民情,了解台湾问题的国际背景,这是上海开展对台研究的基本条件。三是,海协会会长汪道涵特别重视上海对台研究,他长住上海,对上海的对台研究给予了极大的关心和直接指导,给上海对台研究创造了条件,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在大陆对台研究“圈子里”,上海与北京、厦门同是对台研究与学术交流的“重镇”,上海对台研究在台湾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我完全没有想到,我们这一代人多数没有机会步入正规高等院校学习,仅仅是一个刚刚读完六年级的小学生,一个刚刚进入中学即遇上“文革”,之后上山下乡走入社会的所谓“知青”,也能够从事对台研究工作,某种程度上讲是“逼上梁山”。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资深”对台研究人员,也不敢恭维别人称我为对台研究“专家、学者”。我领悟到,除了孜孜不倦、勤奋用心与刻苦钻研以外,关键是做研究工作跟做人一样,一定要实事求是,“不唯上、不唯书”,无私、无我、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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