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高温肆虐全球。比自然温度更高的,是中东地区持续不断的战火。黎巴嫩死难儿童的照片,久久地印记在世人的脑海里。
中东战火,表面上是以色列与阿拉伯真主党武装教派之间的战斗,但由于美国的插手,使这场战争成为美国实施其中东战略的一个支撑点。战争目前的结果,并未如美国所愿——借以色列之手铲除哈马斯和真主党武装,同时借助国际力量来对付伊朗和叙利亚,为其“大中东民主计划”的实施铺平道路,反而激起了阿拉伯世界的反美浪潮。真主党领导人一夜之间成为政治明星,其风头甚至盖过了本拉登。美国的中东战略,恰似“为渊驱鱼”,将更多的阿拉伯民众赶向民族主义和宗教势力一边。
中东战略,是九一一之后美国反恐战争最主要的着力点,也是其全球战略的重中之重。小布希政府耗费数千亿美圆、牺牲几千名士兵性命,想的就是彻底解决恐怖主义问题,消除恐怖主义的土壤和策源地。小布希政府上台以来,对内施政乏善可言,救灾不力,经济上靠举债度日,令美国赤字高企;唯一可以拿出来说事的,就仅剩反恐战争一端了。然而无论是阿富汗还是伊拉克,反恐战争都远未达到其预想的目的;在有形的对手消灭之后,无形的敌人却到处皆是,美军陷入不对称战争的困境之中,欲脱身而不能。
军事手段失灵之后,美国的策士们又提出一个“大中东民主计划”,希望透过推行民主选举的模式,以解决阿拉伯国家民族主义情绪高涨、宗教势力不断扩大、“越反越恐”的局面。但美国的政治家们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大中东民主战略”从开始孕育就注定了是个难产的胎儿:首先是受到亲西方的阿拉伯世袭专制统治者的质疑,他们担心普选会令他们失去权力;其次,是极端宗教势力及武装派别通过选举合法地进入政府和国会,成功夺取政权,如哈马斯及黎巴嫩的真主党;第三,即使在美军统治下的伊拉克和阿富汗,选举的结果不但未能实现国家的安定团结,反而使部族势力和宗教势力更加坐大,国家四分五裂,局势动荡不安,民不聊生。美国的中东战略,已经沦为“中东陷阱”。
检讨美国中东战略的失误,不难发现,其致命缺陷有如下几端:
一是美国的“单边主义”行为。九一一以后,反恐本是国际共识;但美国的主政者不愿依靠国际合作,以为凭藉自己的超级军事力量,就可以打遍天下。于是乎,失去国际正当性的道义支持,成为“孤家寡人”。
二是完全不顾阿拉伯国家民族、宗教、社会结构的实际情况,一意孤行,强制推行其主观意图。结果是吃力不讨好,越搞越糟。
三是偏袒以色列,与所有阿拉伯国家的意愿相背离。
有此三端,布希政府中东战略的失败也就不难理解了。布希政府挂在嘴边的所谓“中东的持久和平”,也就只能是一句空话了!
(原载2006年9月号《中国评论》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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