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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于求索的特级教师陈文昭


  1955年9月至1957年7月,陈文昭老师担任我们高一、高二甲班的班主任,时间两年。他只比我们学生大几岁。甚至我们班中个别大龄学生岁数比他还要大。他当时未结婚,和我们住在东楼(已拆)同一排宿舍,朝见口,晚见面。给人一种印象:他是个学生头。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文昭老师1931年4月出生,1951年在我们的母校广东高州中学高中毕业。毕业后留校任教。从当教师的第5个年头开始就教我们。他的黄金时间是在80年代和90年代初。198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86年起担任副校长。相继被评为中学高级教师、特级教师、全国优秀教师、广东省有突出贡献的专家,1988年当选为广东省七届人大代表。他培养出多名全省高考文科状元和省尖子学生。创作了10多篇教学论著。1996年因心脏病发辞世。终年66岁。

  陈老师的—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奋斗拼搏的一生,是勇于探索、勇于创新的—生。现在我们把当年受他言传身教的点滴往事写出来,献给读者,缅怀先师,策励后生。

  刻苦攻下文言文教学关

  陈老师读书时学的是白话文,给我们教文言文则是第一次。我们读高一时,课中古文已不少,高二时分量就更重了。唐宋古文,诗词歌赋样样齐全。的确是难为他了。有—次他对我说,为了讲好1节课,他有时要用5节课的时间来备课。除了弄懂弄通教学参考资料之外,他自己还买了很多参考书,用以进行分析对比。对屈原的《离骚》天问、桃渊明的《归去来辞》、欧阳修的《醉翁亭记》,花的时间特别多。尤其是对“悟以往之不鉴,觉今是而昨非,实迷途其未远,知来者之可追”中的“不鉴”两个字,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斟酌推敲,才把白话文词义写下教案。他孜孜以求地研究文言文,真是达到了废寝忘餐的地步。凭着他的执着追求和毅力,愣是把文言文教学关攻了下来。我们甲、乙两班100多人对他的语文教学是相当满意的。

  80年代,他已成为文言文教学专家,发表了文言文解释方面的专著,由中国人民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出版社出版。其影响遍及大江南北。

  大力推广普通话

  也许有人会说,会讲普通话算什么?现在大人小孩子谁不会讲!但是,如果你把时针拨回到20世纪50年代初期,话就不是这么讲了。想当初,1952年,土改队进广东农村,队长都是北方人,讲普通话(确切地说是讲北方话,主要是东北话、山东话)。开动员大会时,他讲一句,一个“翻译”队员就翻译一句,我们才弄懂讲的是什么。本来半小时的会要开1个多小时才能完。当时还没有电视。地方广播电台、广播站用的都是白话。人们把讲普通话戏称为“煲冬瓜”。1955年在高州中学,除了原籍四川的万朝琛老师讲四川话之外,老师们讲课都是用白话。大多数人还嘲笑个别讲普通话的人。在这种环境下,陈文昭老师勇敢地站出来,带头用普通话讲课,并鼓励学生用普通话交流。他这种精神在当时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他真不愧为高州中学开讲普通话的先驱。

  为了讲好普通话,他买了不少参考书。他是一面学,一面教,现买现卖。他特别注意声调,注意抑扬顿挫,注意快慢节奏和前后连贯,包括“儿化”之类,越来越接近标准的普通话。他不分课上课下,随时随地纠正学生的发音,这一点收效很大。比如我本人的名字,平常人们都叫“Láng Huá Yi”。他说,作为姓名,“华”字的读音是不同的,应该读成“Láng Huā Yi”。后来我到天津大学读书时,印证了这—点。

  为了推广普通话,他还组织学生用普通话演活报剧。当时我和陈学猷、梁桂梧、吴在贤、宁家瑛、吕群珠、杨淑藩、周惠明、邵雪玉等同学都参加过演出。为了演好鲁迅的作品《路》,我还特意向低年级同学借了一条裤子来穿。

  记得有一次我们师生到原来的茂名电影院(高州城南关附近,环城路边,当时是没有休息场的)看香港片《家家户户》。在门口外面等待进场时,陈老师带领我们几个人,有陈学猷、吴在贤、梁启德、刘琦、王奇、肖焕豪、郑铨、林浩、吕群珠等用普通话交流,还引来一大帮人侧目。他们的眼睛在说:你们这几个人真不知道害羞!

  陈老师总结出推广普通话要有3条:①脸皮要厚;②要培养兴趣;③要作为自己的—项任务来抓。我们毕业前听到前几届学兄们从北方回来讲话还是南腔北调。我们上大学以后,发现陈老师的普通话虽然并不是那么的标准,但是由于中学时打下了比较扎实的基础,在大学听课就—点也不感到吃力。讲话也得到了北方同学的认同。这和陈老师不遗余力地推广普通话有很大的关系。陈老师功不可没。

  大力支持农业合作化运动

  1955年至1957年,是全国农业合作化运动的高潮时期。运动初期,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农民分到土地后从个体走向集体,的确是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提高了农民的生活水平。陈老师和我们大家一样,站在大潮中,是大力支持农业合作化运动的。

  首先,他着重从理论上指导学生。他要求学生不能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要多关心时事政治,多读书看报。我们读高一时,他参与组织了全校的作文比赛。比赛前一个多月,校长就向全校学生作了动员。陈老师更是在我们班多次动员。讲作文的程式、步骤、结构,更多的是讲形势。由于我们头顶上还有高二高三的学兄们,有像斐树海、莫树理、戴冠一等一大批才子,陈老师并不要求我们要争取拿第几,用功去写就是了。他说,我们是志在参与,努不努力作好准备是态度问题,能否拿到名次是水平问题。题目是“论我国农业合作化运动的伟大意义”。比赛结果,第一名是我们班的林含章同学。陈老师说:“真没想到!”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见牙不见眼。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为了配合宣传农业合作化,陈老师还组织我们班同学到附近农村演粤剧宣传戏。主要参加演出的同学有梁桂梧、谭伟明、周惠明、杨淑藩等,我也参加了。最远我们走出南关,翻过石仔岭,到山南边的农村禾场去演出。村里男女老少都来看,乡村干部也来了。观看的人真不少呢!

  陈老师不忘以实际行动直接助农。1955年冬。严寒。霜冻。学校组织大家去农村帮助防寒。陈老师身体不好,但他坚持和我们一起去。我们被分配到旧飞机场西南一带,主要是用稻草盖番薯苗。行进途中,我们还用普通话互相鼓劲呢!收割时节,陈老师又带我们去帮农民割稻。记得有一次,一块稻快割完了,还剩一点我继续往前割。不知是谁将一把镰刀插在我背后地上,刀齿向前。我割完稻转身一抬腿,左膝盖关节上立刻被开了—道口子,鲜血直流。丘国维同学见状,马上掏出他的乾净手帕替我包扎上。这—刹那,我激动得差点掉下了眼泪。我食咁大仔还没用过手帕呢!现今我左腿关节上还留着当年的伤疤,

  心系文娱活动

  我们班只有4位女同学(后来,调皮的男生给她们起了绰号叫“氟、氯、溴、碘”),陈老师硬是组织她们排练《荷花舞》,代表学校参加县中学文娱汇演。他亲自用小提琴伴奏。演出地点在当时的县体育场,就在高州中学旧部西侧。演出当晚人山人海。我们的《荷花舞》演出场面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要知道,高州城的百姓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精彩的表演。结果,《荷花舞》获得第一名。

  陈老师喜欢搞形式新颖的文娱活动。相声适应面广,老少咸宜,作为中华民族最优秀的喜剧形式,自然为陈老师所锺爱。学校以前没有人接触过。他就让刘琦、何荣雄两同学学习说相声。他们充分利用文娱活动和课余时间,在班内表演,在江边野餐会上表演,在县中学团干训练班上表演。每次都令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既陶冶情性,又恢复精力;既发人深省,又增长知识。

  记得有一次,湛江市篮球队来高州比赛。为欢迎他们,初到当晚,陈老师动员吴在贤、梁启德两同学用秦琴演奏了几首广东音乐,赢得了阵阵掌声。

  支持“四大”

  1956年,党中央为了充分发扬民主,以期博取众长,发挥有生力量,搞好社会主义建议,号召全国人民进行“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当时各大学搞得热火朝天,我们中学则相对平静。陈老师秉承屈伟昌校长的旨意,让我出面在学生中用大字报形式搞一次辩论。我时任学生会主席,很快就在同学中发动起来。场地设在当时的校长办公室外侧墙上,面向学校大门口。当时是以“人们生活水平”为主题,横额贴着“论坛争论”4个大字。大家纷纷贴出大字报,亮明自己的观点。有高中的,也有初中的。我们班刘均庆等人都写了大字报。当时部分同学农民意识还是比较浓厚。通过辩论大家思想觉悟有所提高,达到了预期目的。陈老师说,这样的活动可以多办几次。可惜到了1957年,全国形势就大不相同了,我们也就没有再办下去。

80年代以后,陈老师作为特级教师、副校长、优秀教育工作者、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他的工作方方面面,事迹不胜枚举。可惜我没有亲身经历。我以上所写,实是凤毛麟角。如有与事实有出入的地方,敬请知情者纠正,感激之至。

  (作者系高州中学1958届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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