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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与被拖 蔡英文与民进党的困窘
蔡英文终于被拖出来参选民进党主席,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稳稳当当地赢得主席之位的。蔡英文被拖进去之后,最大的目的,是要把民进党从泥潭中拖出来。拖与被拖,是今天,也是未来蔡英文面对的困窘。
据实而论,蔡英文并非民进党主席的最佳人选,原因有三:
第一,蔡英文与民进党的政治渊源并不深,甚至可以说肤浅。从读书时期起,蔡的政治立场就倾向蓝营,从未参与党外运动,也没有站在执政者对立面。她个人是在2004年才正式加入民主进步党,曾任「陆委会主委」、「行政院副院长」等行政职务,与民进党派系并无深入互动。她身上的影子,李登辉的更重,她担任「中央研究院」研究员的时候,曾作为李登辉的「两国论」的起草人。说穿了,蔡英文只不过是民进党内的局外人而已。2000年后经李登辉授意,政治立场由蓝转绿,出任「陆委会主委」,当时曾引起舆论界的非议,认为以蔡的出身背景为陈水扁政府的大陆政策掌舵,极有可能会中箭落马于不久。
第二,民进党文化的最大特征之一是男性沙文主义,其为本土化、草根性等包装。民进党各式人等的粗俗言论,都是其内涵。连谢长廷在选举中都无法摆脱,要说一些污辱妇女的话来博取选票。面对这么一个粗鄙的政党文化,蔡英文岂能如鱼得水,岂能我行我素,岂能同流合污。蔡英文作为女性主席,如何能够忍受这样的政党文化?
第三,蔡英文是学者、官僚出身,如何有能力在民进党党务上打拼,令人生疑。民进党「立委」涂醒哲就在媒体面前说,蔡当然有其女性的特点,对于政务协调也娴熟,但现在是党务协调,蔡能否胜任是个问题,「当然,蔡的好处是她很有钱,可以带动大家捐钱给民进党」。这根本就是瞧不起的言辞,涂醒哲这样的态度代表着民进党内对蔡英文的抵制势力。
所有学者出身的政治人物都有共性:一,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二,不相信做不好事情。三,不碰南墙不回头。四,不被挟持就不会去争大位。五,不爽的时候挥袖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蔡英文会脱俗吗?会与众不同吗?会迅速地抛弃学者本色,成为老练的政党政客吗?
归纳言之,目前民进党拥蔡派的目的意图是非常复杂的。可能包涵如下种种:一,在青黄不接的时候,用蔡英文来起到过度的作用。二,在老顽固复辟的时候,用蔡英文来抵挡之。三,在党内各大派力量斗争相持不下的时候,用蔡英文来维持平衡。四,在贪渎成为党内共业的时候,用蔡英文来粉饰形象。
民进党内部有拥蔡派,当然就有反蔡派,民进党「立委」李俊毅就相当不以为然地表示,如果真的有意要承担带领民进党的责任,就应该要自己主动站出来,「何必等到别人来拱?」「民进党现在已经不必要再玩这一套让我们觉得厌恶的政治游戏!」「就不需要大家这样扛轿子来抬人!」话说得很难听了。
总而言之,我们不相信的是:一,民进党政要是把党托付给蔡英文了。二,蔡英文如推动改革,会推动得下去。三,蔡英文的党主席寿命会很长。四,蔡英文有能力切割民进党与陈水扁路线的特殊关系。
但是,蔡英文确确实实被民进党拖进去了,因此,不能说蔡英文是无辜的,至少蔡英文有多个私愿:一,不愿意脱离政党政治,曾经沧海难为水,政治舞台的镁光灯,是令人留恋的。二,对民进党的感情很深,不愿意放弃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三,试一试,行就干下去,不行就走人。
困难的是,下一步,蔡英文如何才能把民进党从政治泥潭中拉出来。蔡英文在登记参选民进党主席时提出三点希望:首先民进党因该回归质朴,做一个有执政经验的在野党;其次,民进党要将理念转化为政策,要有效率;还有,民进党要更包容,不论在族群、意识形态方面都要包容。这样的要求对民进党来说,是高要求,是未必做得到的要求。
民进党的现状说明,泥潭深陷,矛盾胶着,有三个拉不动的因素。
第一个拉不动因素是陈水扁及陈水扁路线。民进党的种种弊端,究其根源都在陈水扁及陈水扁路线。选前选后,无人能动。如果不动,民进党就无法走出囿局重新起步。要动就得大动,驱逐陈水扁及陈水扁路线。蔡英文有这个胆子吗?有这样的腕力吗?
第二个拉不动的因素是党内的极端意识形态。民进党的台独党纲、封闭意识、分裂心态、排外情绪,再再捆绑了民进党的身躯,动弹不得,日夜沉沦。而且,逆我者亡的格局没有改变。蔡英文不附和就得走人。蔡英文就算是基本教义派,观念的不同,也会导致她与极端意识形态的遗老们无法和睦相处。
第三个拉不动的因素是党内的派系斗争格局。要把党内山头林立、激烈斗争的派系削为平原地带,那比登天还难。民进党的历史说明,生来就是为了斗争,在野如此,执政如此,如今再次在野,更将如此。民进党不会对一个女性主席说,好,我们从此归向委婉温和。
据中评社在台北的第一手资料,蔡英文从抗拒到点头,前台湾「中研院长」李远哲是很重要的关键推手。李远哲与蔡英文私交甚笃,蔡卸下「行政院副院长」一职,会「改行」投入生技产业,也是李远哲所促成。
投入生技产业,蔡英文当然应该感谢李远哲,投身政党泥潭,蔡英文迟早会有苦说不出来。李远哲已经不是民进党的福星,李远哲出的主意,只能令民进党更加长久地躺在泥潭中不得翻身。
最后,我们必须说,如果蔡英文有能力、有魄力把民进党从泥潭中拉出来,重归理性、重获新生、重新立党,那么,蔡英文功德无量!
2008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