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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游广东初探
徐霞客(1586—1641年),名弘祖,字振之,号霞客,南直隶江阴人,是明代杰出的旅行家、地理学家和文学家,时代先驱者。他一生“驰骛数万里,踯躅三十年”,探讨祖国山川、社会奥秘,被称为“千古奇人”,所留不朽著作《徐霞客游记》被誉为“千古奇书”,彪炳于中外科学史册。《徐霞客游记》自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第一个版本(已佚)到1985年朱惠荣校注本〔1〕。已出版38次,同一时期发表研究论文139篇〔2〕,可谓蔚为大观。尤其是1928年我国地质学家丁文江重印和编辑徐霞客游记和年谱以来,徐霞客其人其事得到中外学者的高度评价和推崇。毛泽东同志就不止一次推荐过《徐霞客游记》,用徐霞客精神激励全国人民向科学进军,还说“我想学徐霞客”。为了这个愿望,他曾在1959年让中央警卫局在北京西山组建了一支秘密骑兵大队,以为考察之用,后因形势变化而未果。〔3〕现在,徐霞客学术和思想研究已发展为一种专门学问,称为“徐学”,蜚声我国学坛。
徐霞客游踪遍及大半个中国,含今苏、浙、皖、鲁、豫、冀、京、津、晋、陕、鄂、湘、赣、闽、桂、黔、滇、川等省区。但徐霞客在广东的活动及其旅行路线,长期未有定论,多属一种推测之说。因徐霞客旅行日记在他生前未能刊出,在明清之交战乱中大部分散失,故后来所见之《徐霞客游记》祇是他日记的一小部分,其中有关广东的专门记载空白,估计这部分日记已经不在。而自丁文江以来所绘徐霞客旅行路线都把他在广东的游踪表示为“推测路线”,直到近年褚绍唐主编《徐霞客旅行路线考察圗集》仍按惯例处理,即从福建漳浦经分水关,取道潮州,沿粤东沿海,入惠州,止于罗浮山,再按原路折回。另有一段路线在广州与曹溪(韶关),经大庾岭至福建南靖,但往返方向不明。〔4〕有关徐霞客在广东科学考察的问题,甚少有人作过深入系统研究,更谈不上开发利用这项历史文化资源。这不能不说是件憾事,应是地理学者今天要研究的课题之一。
实际上,徐霞客不但到过广东,而且作了一段长途旅行,留下他的足迹。云南大学朱惠荣敎授对此作了许多研究,得出肯定结论〔5〕。本文根据《徐霞客游记》,地方文献及前人研究成果,认为徐霞客游广东无可置疑,罗浮山是他考察的重点。理由如次。1、基于广东的自然和人文地理特征,广东应为徐霞客旅行的一个首选对象
广东是我国最大的热带、亚热带地理区域,无论地质、地形、河流、土壤、生物、气候各地理要素及其组合,以及人文社会等都显示了为其他地区欠缺的特点与风貌。况且自古以来,广东在岭外人眼中,是一块充满神秘的蛮荒之地、瘴疠之乡,避之惟恐不远。直到明代,广东社会经济有很大进步,才结束了作为流放贬官犯人之地的历史。广东这块长期笼罩在迷蒙色彩之下土地,对以探讨大自然和社会为已任的徐霞客,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明代广东不仅在经济上跻进全国先进地区行列,而且更为重要的首得海外风气之先,成为西方文化最早传播之地。1583年即徐霞客出生前三年,利玛窦已到广州,后长期留居肇庆和韶关,传进西方科技和宗敎。及到利玛窦逝世(1610年),徐霞客才25岁,此前利玛窦已在南昌、南京、北京等地做了许多传播西方文化的工作,其影响自然抵达大运河流经的徐霞客家乡江阴。明末江南与珠江三角洲地区一样,资本主义萌芽已经破土而出,不仅在生产方式方面有相当多的表现,而伴随而来的重现实、明是非的“经世致用”新学风开始抬头。时广东“天下之文明至斯而极,……至有明乃照于四方焉,故今天言文者必称广东”〔6〕。徐霞客作为一位时代先驱,首先突破封建思想禁锢,摈弃科举仕途,选择在实践中探索科学眞理的道路,并以广东为其对象之一,也在必然。时人记徐霞客抚掌喊出了“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乃以一隅自限耶!?”的慨叹。〔7〕按苍梧即今两广交界封开、梧州一带,当可泛指两广地区。可见徐霞客早就有游广东之志。
明代旅游蔚为社会风气,闽广等偏远地区又为旅游重点,明末南游广东的地理学家和旅行家不乏其人。这其中有比徐霞客稍早的浙江临海人王士性(1546—1597年)。他足迹遍及南方各地,所着《广志绎》是一部出色的人文地理著作,其中对广东风土、物产等有详细记述和评价。王士性其人其书后来受到冷落。近年才在人文地理复兴高潮中受到重视。对此,恰如复旦大学谭其骧先生说的:“比之他以后约四十年徐霞客对自然地理的贡献,至少是在伯仲之间,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8〕。很显然,作为明代地理学者的双璧,无论王士性及其后的徐霞客,深入广东做人文地理和自然地理的考察都不是偶然的。王士性似乎更早预见广东成为我国经济重心之一:“赵宋至今仅六七百年,正当全盛之日,未知何日转而黔、粤也。〔9〕这恰好说明,基于是时代背景,徐霞客步王士性之后来游广东也是历史发展的一种结果。
2、《徐霞客游记》中穿插记载徐霞客游广东
《徐霞客游记》虽无像游闽、游楚、游滇、游黔、游粤西等那样设专条或长篇文字记游广东,但沧海遗珠仍可在游记中钩沉到有关记载。徐霞客两次游闽,《闽游日记》前记“崇祯改元之仲春(1628年)发兴为闽、广游。二十日,始成行。”〔10〕徐霞客此行先访在福建漳州任推官的族叔徐日升,后访广东罗浮山。因“罗浮二山,则岭南山水之尤着者也,岩峦峰巍,溪壑逥环,仙迹贤踪,在在都有,珍禽奇卉,人世所稀,诚神仙之洞府,天下之巨观。自古来岭南者,必访求二山,探幽索隐,不遗余力”〔11〕。据屈大均《广东新语·神话》载,秦代山东琅琊人安期生,曾居罗浮山玉泉。而自东晋葛洪在山上修道炼丹以来,罗浮山已成为天下道敎名山;后来佛敎也传上山,修建成了多座寺观,誉满天下。历代流寓岭南的官员、骚人墨客来游者不绝,留下胜迹斑斑,“明时诸道学辄往罗浮”〔12〕。其中江浙人也不在少数,如慈豀陈元藻,吴县顾嗣立、李模,吴江潘耒,江宁陶敬,钱塘徐杞,苏州高启等。明末汤显祖坐贬徐闻典史,对劝阻他前往的亲友说:“吾生梦罗浮、雷擎、大蓬、葛洪母井、马伏波铜柱而不得,得暇一时,了此夙愿,何必减陆贾使南粤哉。”〔13〕徐霞客熟读经史,早闻罗浮之名,既游广东,必上罗浮。
罗浮山除人文胜迹外,还以梅花闻名,这是徐霞客来游的一个原因。屈大均《广东新语·食语》曰:“自大庾以南,溪谷村圩之间,在在有梅,而罗浮所产,肥大尤香”,并有“罗浮山下梅花村,花开大者如玉盘”诗句。罗浮山的梅给徐霞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崇祯十一年(1638年)他在昆明友人马云家中留宿,在日记中写到:“窗外有红梅一株独放,中夜独起相对,恍似罗浮魂梦间,然叶满枝头,转觉翠羽太多多耳。”〔14〕足见徐霞客游过罗浮山,才将两地梅花联系起来。
罗浮山因葛洪而蜚声天下。崇祯十年(1637年)七月二十九日,徐霞客游广西北流县勾漏山,见有勾漏庵,“内堂三楹,中列金仙,东则关圣,西则葛令,而葛洪之像,纶巾朱履飘然如生”〔15〕。按北流县旧为勾漏县,北流人认为葛洪曾为勾漏县县令。现今北流市勾漏山风景旅游区仍根据这个传说供奉葛洪全身塑像,设碧虚亭等供客游览。但按《晋书·葛洪传》载,葛洪祇是“求为勾漏令”,广州“刺史邓岳,(挽)留,不听去,洪乃止罗浮炼丹”。也就是说,葛洪申请未获得批准,没有到北流当县令。徐霞客游勾漏山,见葛洪遗迹,即以为“葛令欲就丹砂,乃其一时乘兴之言。其后蝉脱罗浮,实未至此。此中久已无丹砂,安得遗丹仙粒耶?”〔16〕据此可知徐霞客确实游过罗浮,瞭解葛洪的生平及其活动,才做出否定葛洪为勾漏县县令的结论。〖JP〗3、有关徐霞客遗诗遗文、传志等显示徐霞客游过罗浮山
在《徐霞客游记》以外,尚有不少材料指实徐霞客游过罗浮山,这比上述更为重要。兹列如次:
(1)徐霞客挚友,黄道周学生,浙江台州人陈函辉,曾帮助陈祖绶编《皇明职方地圗》,也是一位地理学者。崇祯十四年(1641年)正月二十七日(阳历3月8日),徐霞客临终前在家托其为自己作墓志。陈函辉在《徐霞客墓志铭》中写道:“墓志者,志墓中人事也。霞客先生,余石友。……自江(阴)上走闽,访石斋于墓次,又为赍手柬抵粤,登罗浮,携山中梅树归。次年,追石斋及于云道上。”〔17〕按石斋即黄道周(1584—1646年),石斋为其号,福建漳州人,天启二年(1622年)进士,授编修,《明史》有其传。黄道周学识渊博,被称为“闽中大师”,也是一位旅行家。他是徐霞客“生死不易,割胆相示(一作视)”的知心朋友。崇祯元年(1628年)黄道周守孝在家,徐霞客入闽,即走访黄道周,后带黄道周给他的信札入粤,上罗浮山,并带山中梅树归来,此事与上述徐霞客在日记中记关于罗浮山梅花的记载相印证。
黄道周与徐霞客经常唱和。黄道周在《七言古诗一首赠徐霞客》跋中曰:“徐霞客携小舟,追余至丹阳,感念昔日万里造膝,今复依然得陈宿诺,为之道故,不觉成篇。崇祯三年(1630年)二月既望,漳海石人黄道周急就之章。“〔18〕这说明黄道周对上次徐霞客造访他的事十分感激,与徐霞客后上罗浮山一事相符。
(2)徐霞客上罗浮山的另一目的是拜访他的好友郑鄤。按郑鄤,字谦止,江苏武进人,天启二年(1622年)进士,与黄道周同榜,官至庶吉士,因忤逆阉相魏忠贤,被贬职入岭。志称他“讲义理心性之学,与黄道周至交。……度岭与陈子壮、梁元柱晤谈于羊城,遂入罗浮,宿飞云顶,听天鸡一鸣。有题寳积寺僧十虚诗卷文,另别罗浮、怀罗浮诗等。又为寳积(寺)作募捐疏,记其灵数事。”〔19〕康熙《罗浮山志》称其“余以家慈香愿来,登飞云之巓,宿大橡树下,爰得异感”,并收录其所撰《募修罗浮山寳积寺缘疏》。〔20〕民国《博罗县志》将其列入“寓贤”人物。郑鄤也为黄道周赠徐霞客诗作跋曰:“石斋过毗(苏州),为余言霞客之奇,徒步三千里,访之墓下。当事者假一邮符,却弗纳。时闻予在罗浮,则又徒步访罗浮。往来海上,眞有卓契之风。言甫毕,石斋去而霞客来。闻石斋之过也,追及之丹阳,得所为诗而归。予适病痰嗽,榻上一举手而已,亦欲少有结撰,以酬千里罗浮之雅,痰病殊剧,声气不属,竟不能成。”〔21〕郑鄤言之凿凿,徐霞客确实上过罗浮山。
(3)为黄道周《七言古诗一首赠徐霞客》先后作跋的还有徐霞客的好友文震孟、项煜、陈仁锡等。其中文震孟曰:“霞客生无他事,无他嗜,日遑遑游天下名山。自五岳之外,若匡庐、罗浮、峨嵋、GFED0岭,足迹殆遍,眞今第一奇人!尝徒步万里,访石斋于墓庐。石斋北上,有冲寒追及于云阳道中。”〔22〕陈仁锡也说徐霞客“尝徒步于万里,访石斋于墓庐,时闻余在罗浮,则又徒步访余于罗浮”〔23〕。这都从侧面验证徐霞客访郑鄤于罗浮之事。
(4)崇祯三年(1630年)徐霞客为族兄雷门《题小香山梅花堂诗五首·序》说:“予兄雷门,结庐种梅于小香山。予来时倏雨倏晴,予兄课仆移竹前村,乘月种之。中夜寒甚,各拥褥浮白而观。GFED1政锄声,互相磊落。孤山韵里,罗浮梦中,未见此豪致也,可谓不负此游也。” 〔24〕徐霞客崇祯元年(1628年)游罗浮,二年后为雷门诗作序,故有“罗浮梦中”之语。又徐霞客作有《月中种竹歌》,其中有“罗浮梦杳(一作香)翠凝裳,湘水魂清(一作消)玉为骨”〔25〕之句,也是游罗浮后回忆之作。
(5)明天启四年(1624年)徐霞客为报母恩,彰母德,在母80岁寿请好友张灵石、陈伯符绘《秋圃晨机圗》。后夏树芳为圗作赋,中曰徐霞客“陟洞天武夷之叠嶂,人世飘渺之仙游。撷庾岭之梅花,咀雪片于罗浮”〔26〕。即徐霞客不仅上罗浮,欣赏那里的梅林胜景,而且渡大庾岭,那里梅花与罗浮一样有名。
(6)明末清初吴江人潘耒为《徐霞客游记》作序曰:“若余游履所至,必穷高极深,如游王屋而身至隔凡,游雁宕而目睹雁湖,劳山则登华楼之巓,罗浮则宿飞云之顶,自以为至矣。及读《徐霞客游记》而后逊谢弗如也。霞客之游,在中州者,无大过人。其奇绝者,闽、粤、楚、蜀、滇、黔、百蛮荒徼之区,皆往返再四。”〔27〕潘耒游罗浮自比徐霞客,肯定他在广东之行。
(7)清《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收录两江总督采进本《徐霞客游记十二卷》云:“(徐霞客)少负奇气,年三十出游,携一袄被,遍历东南佳山,自吴、越之间,之楚,北历齐、鲁、燕、嵩、雒,登华山而归,旋复由闽之粤。”〔28〕这个提要与徐霞客日记所说崇祯元年“发兴为闽、广游”相一致。
(8)徐霞客与另一好友钱谦益往来甚多,徐霞客病故后,钱为之作传。内中曰:“(徐霞客)母丧服阕,益放志远游。访黄石斋于闽,穷闽山之胜,皆非闽人所知。登罗浮,谒曹溪,归而追及石斋于云阳,往返万里,如步武而。”〔29〕按曹溪为浈江一支流,流经著名佛敎圣地南华寺,足证徐霞客游罗浮后北上韶关,并游南华寺。《徐霞客传》所肯定的徐霞游广东最重要的两个地点,说明他在广东旅行的范围是相当大的。
4、徐霞客游广东路线
据上述,明确记载徐霞客游广东祇有罗浮、曹溪和(大)庾岭三个地点,前后历时约半年,时徐霞客43岁。因徐霞客是从福建漳浦入广东的,首途之区应为粤东,潮州又为其交通枢纽。潮州至漳浦这条通道昔称“漳浦道”。宋代“自闽之广,必达于潮,故潮虽为岭海小郡,而假道者无虚日”〔30〕。潮州至广州交通,宋人林安宅《潮惠下路修驿植木记》指出:“绍兴戊寅(1158年)予蒙恩将漕东广。至潮向途趋番禺。父老谓予曰:“直北而西,由梅及循,谓之上路;南自潮阳,历惠之海丰,谓之下路。绵亘俱八百余里。上路重冈复岭,峻险难登,林木蓊翳,瘴疠袭人,行者惮焉。下路坦夷,烟岚稀远,行人多喜由之。”〔31〕这种路况到明代没有重大改变,可想徐霞客应走下路经惠州上罗浮。与徐霞客同时代的王士性说潮州“与汀、漳平壤相接,又无山川之限,其俗之繁华既与漳同,而其语言又与漳泉二郡通”〔32〕,有此自然、人文地理共性,进一步说明下路当为徐霞客首选。有论者认为徐霞客从福建南靖登程,南行至平和县,西行入广东大埔三河坝,溯梅江,过岐岭,下东江而上罗浮。〔33〕这较之下路,路程要长得多,似不大可能为徐霞客所取。据明嘉靖《广东通志·广东总圗经》所示,以广州为中心四至八到,“东至福建漳州府漳浦县;界一千二百一十五里,东南到惠州府海丰县治,”说明“漳浦道”在明代仍居很重要地位,因而成为舆圗中的标志性地名,
徐霞客既“登罗浮,谒曹溪”,又“撷庾岭之梅花”,理应是走北江水道北上,抵韶关循浈水,逾岭入江西。这是历代五岭南北最重要的一条交通线。明人王临亨记录他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从苏州至广州行程,其中在广东一段即为“度岭八十里,乃息肩于南雄府治。初五发凌江(驿),三日而抵韶州。初九游观音山,山在清溪英德之半。午夜过英德,明日游峡山寺(清远飞来寺)。……是夕宿清远。清远而下渐廓为平原,夹岸无名山足寓目者。越三日而始得小金山(即南海官窑灵洲山)。……旦日抵会城(广州)”〔34〕。这也应是徐霞客下罗浮北上的路线。这样,徐霞客大有可能路过广州,现今有关徐霞客旅行线的地圗也如此表示〔35〕。可惜的是《徐霞客游记》及有关徐霞客的诗文传志对此未见任何记载,在广州也未发现相关的遗迹文物,这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但不管怎样,徐霞客游罗浮、曹溪、大庾岭既无可置疑,可见他在广东一定做了许多科学考察活动。但是,以上所说的交通线多为官道,而徐霞客恰是一个“其行不从官道,但有名胜,辄迂逥屈曲以循之”的旅行家,他“登不必有径,荒榛密箐,无不穿也;涉不必有津,冲湍恶泷,无不绝也。峰极危者,必越而据其巓;洞极邃者,必猿挂蛇行,穷其旁出之窦”。〔36〕所以,仅锁定以上三个地名并不足以完全肯定他游广东的路线。这仍须有赖于深入研究和新的发现,以解决这400多年的历史悬案。
5、余论
据上述,徐霞客游广东的历史事迹应是清楚的,特别是上罗浮山是他的一个主要目的。祇是徐霞客游广东的日记已佚,因而留下许多空白和种种推测。也正因为如此,这为研究徐霞客生平活动增加了许多新的课题。在广东方面,值得注意的有:
(1)徐霞客游罗浮路线,取“漳浦道”入粤东上山后,是否仍按原路返回,因至今仍有一些学者持此说〔37〕。倘如此,徐霞客取何道“谒曹溪”,“撷庾岭之梅花“?
(2)相信徐霞客游广东,在潮州、惠州、广州、韶关、南雄等地会留下他的足迹,冀盼通过地方史志和明代山水游记等研究或许会有新的发现,进一步印证徐霞客在广东的活动。
注释:
〔1〕朱惠荣:《徐霞客游记校注》,云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
〔2〕唐锡仁、杨衡文:《徐霞客及其游记研究》第234—241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年。
〔3〕陈晋主编:《毛泽东读书笔记解析 》下册,第1124,1125页,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
〔4〕褚绍唐主编:《徐霞客旅行路线考察圗集》,第2页,中国地圗出版社,1991年。
〔5〕朱惠荣:《徐霞客闽粤游最南走到哪里》,见中国徐霞客研究会、江阴市人民政府编:《徐霞客研究》第一辑,学苑出版社,1997年。
〔6〕屈大均:《广东新语·文语》,中华书局,1984年。
〔7〕陈函辉:《徐霞客墓志铭》,见朱惠荣:《徐霞客游记校注》第1286,1287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
〔8〕谭其骧:《历史人文地理研究发凡与举例》,《历史地理 》第十辑,第20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 。
〔9〕周振鹤编校;《王士性地理书三种·前言 》第7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
〔10〕朱惠荣:《徐霞客游记校注》第74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
〔11〕康熙《罗浮山志·序》。
〔12〕檀萃:《楚庭稗珠录》第77页,广东人民出版社,1982年。
〔13〕新编《徐闻县志》第919页,广东人民出版社,2000年。
〔14〕同〔10〕第865页。
〔15〕同〔10〕第458页。
〔16〕同〔10〕第459页。
〔17〕同〔7〕第1289页。
〔18〕〔21〕同〔10〕第1255页。
〔19〕民国《博罗县志》卷7,《人物》。
〔20〕同〔11〕卷13,《艺术志》。
〔22〕同〔10〕1256页。
〔23〕郑祖安、蒋明宏主编:《徐霞客与山水文化》第406页,上海文化出版社,1994年。
〔24〕同〔10〕第1241页。
〔25〕同〔10〕第1243页。
〔26〕同〔10〕第1330页。
〔27〕同〔10〕第1353页。
〔28〕同〔10〕第1359页。
〔29〕同〔10〕第1294页。
〔30〕陈香白辑校:《潮州三阳志辑稿》卷之十三,郑厚《风水驿记》,中山大学出版社,1989年。
〔31〕同〔30〕第76页。
〔32〕同〔9〕第363页。
〔33〕同〔5〕第24,25页。
〔34〕王临亨:《粤剑篇》卷1。
〔35〕同〔4〕。
〔36〕同〔10〕第1353页,潘耒《徐霞客游记·序》。
〔37〕同〔2〕首页《徐霞客旅行路线圗》。
(原载《热带地理》第18卷第2期,2003年6月,合作李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