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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洞穴探险
尤行西带着刘锋,杨燕来到章望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半钟了。
这里是一片工人住宅楼房。章望家住在3号楼412号。两室一厅,房间里收拾得乾净利落。窗台上摆着金鱼缸和花卉,房子里彩电、电冰箱、沙发、组合家具样样齐全。
刘锋他们到来时,正赶上章望的父母都下了早班回到家里,只有章望不在家。
章望的父母见到刘锋三人时,先是一惊,他们不认识这三个人。尤行西虽然来过两次,但他们老俩口都不在家。
刘锋掏出证件,主动亮明身份。
章望的父亲一看是公安局的有些紧张,慌忙问道:“不知道你们来有什么事?是不是我家的小望出了事啦?”
“哎哟,我的天呢!”章望的母亲更加紧张,抱怨丈夫说,“我早就说过,孩子让你惯得没个样子,成天接触不三不四的人,这不,公安局的人找上门来了!这可怎么办呢!”
“大叔、大妈,你们别慌,小章并没有出什么事。我们来是想让她协助公安机关做些工作。”刘锋亲切地对两位老人说。
“原来是这样。这我们就放心了。”章望的父亲冲老伴说,“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刘同志他们倒茶!”
“哎,我这就去泡茶。”章望的母亲知道女儿没有出事,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急忙去倒水泡茶。
“怎么,小章不在家?”刘锋问。
“我们下班刚回来,没有见到她,只见桌子上留了张条子,说是洗澡去了。”章望的父亲说。
“大叔,我们想让小章协助我们做些工作,您同意吗?”刘锋温和地说。
“什么话呢!”章望的父亲表现出老工人的直爽,“开始我很紧张,怕她出了什么事。可一听说让她帮助你做工作,我就放心了,公安局信得过她,我们做家长的高兴啊!”
“谢谢你们的支持。”刘锋很感激的样子。
“不过,孩子从小让我们娇惯坏了,有些任性,有时还耍孩子脾气。如果她有做不好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包涵、帮助、教导她啊!”
“这些您尽管放心,一切我们都会对她讲清楚,安排好。在安全上更不会出事。”刘锋亲切地安慰他们。
“我放心,我放心,她跟着你们这些人一起办事,肯定能变好,我是一百个放心啊!不瞒刘同志说,我在厂里还是个治安委员呢。”章望的父亲象见到老朋友一样高兴。
“好啊,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啦!”刘锋含笑点头。
“不行,我不能和你们比,你们是干大事的,我只不过是协助厂里的人保部门巡逻、放哨,查查隐患,教育一下那些调皮捣蛋的混小子们。”章望的父亲谦逊地说。
“都一样,您做的这些工作也很重要啊!”刘锋鼓励章父。
章望的母亲端来三杯茶,放在桌子上,对老伴说, “我去买点菜,让刘同志他们在这里吃晚饭吧?”
“好,你快去吧。顺便带几瓶啤酒来。”
“不要忙了。”刘锋急忙拦阻说,“我们等等小章,马上还要回去有事。”
正在这时,章望提着白色小包进来。她一见尤行西三人,先是一愣,接着不好意思地冲尤行西笑笑,招呼道:“尤大哥,你怎么来了?这两位是……?”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安局刑侦处刘处长,这位是杨同志,你们早见过面了。”尤行西说。
章望一听,睁大眼睛,显出吃惊的样子,脸上红红的,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章同志,你怎样把我给忘了?坐了我几次车,应该有印象。”杨燕笑着说。
“我,我不知道你原来是公安局的……”章望吞吞吐吐地说。
“公安局的怎么啦?又不吃人?”杨燕仍笑着说。
“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叫处长,叫、叫大姐!……”章望的父亲说。
“刘处长,杨大姐。”章望微微点头,不好意思地叫道。
“今天,刘处长他们是看得起咱爷们,是让你协助工作的,你可要好好听话哟!”章望的父亲说。
“找我协助工作?我能干什么呀?”章望有些不解地说。
“小章同志,我们到你房间谈谈好吗?”刘锋说。
章望先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没有异议,才轻轻地说了声,“好吧。”
“行西,小杨你们陪大叔先聊聊,我单独同小章谈谈。”刘锋吩咐说。
“好的”
“是。”
章望把刘锋让进她的房间,拉一把折叠椅请刘锋坐下,她又出来给他把茶杯端进去,然后把房门虚掩上,才坐在床上。
刘锋见章望显得有些紧张,为了缓和气氛,他象聊家常一样笑着问: “多大了?”
“19岁。”
“上过高中?”
“高中毕业。”
“为什么没考大学?你家条件不错吗?”
“脑子笨呗,没考上。”
“现在哪个单位做事?”
“城东区冷饮厂。’
“工作还满意吧?”
“嗨,瞎混呗。”
“年纪轻轻的,瞎混可不行啊!”
“没大专文凭,干别的人家不要。”
“可以一边工作,一边上电大嘛。年轻人不进则退,好时光转眼就过去。”
章望低头不语。
“谈朋友了吗?”
“怎么说呢,谈了,也没谈。”章望模棱两可地说。
“你认识孙利明多长时间了?”
“两年多了。”
“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中学的同学。”听到这里,章望突然不安地问: “怎么,难道他出事了?”
“关系很密切吗?”
“谈不上很密切,但我对他印象很好。”
“他好在哪里?”
“他讲义气,对我很关心,帮助我也很多,同他在一起觉得很开心。”
刘锋不住地点头,见章望停顿下来,又问: “就这些?”
“还有,与他在一起,没有人敢欺负我。”
“我直爽地告诉你,今天来,一是感谢你为我们提供了一些情况,二是想请你继续协助我们把工作做完。”刘锋说。
“我为你们提供了情况?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章望既惊讶,又不解地说。
“孙利明的下落。还有牛鸣的一些情况。”刘锋单刀直入地说,“孙利明和牛鸣,都是蒙面强奸、抢劫犯罪分子,现正在被迫捕归案!”
“孙利明是强奸犯?这不可能!不可能!”章望说着双手抱住了头。接着她唔唔地哭泣起来。
刘锋等了一会儿说道:“小章同志,你要冷静一些,这是事实,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们吗?”
“这怎么可能呢?我简直接受不了!”章望抬起头,含着眼泪说,“我觉得我很瞭解他,也很信赖他,他为什么做这种缺德事啊!”
“你太单纯了。轻易相信一个人面兽心的人!你说你瞭解他,可你并不了解他的本质。”刘锋接着说,“这个人在作这次大案之前,就有偷窃、赌博行为, 这些你都瞭解吗?”
“其它事我不管!他对我不忠实,我絶不会放过他!”章望悲愤地说, “他把我给害苦啦!”说着又哭泣起来。
“冷静一下,小章同志。他不仅是害了你,更主要的是他们这伙暴徒轮奸无辜的妇女,抢劫百姓财产,给社会、给我们大都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如果我们不及时将他们抓获,他们将给人民,国家带来更大的灾难!作为一名正直的公民,谁都应该同他们进行斗争。”
“刘处长,你们让我做什么,我保证去做!”章望坚决地说。
“这就对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一切从头开始。你还很年轻,家庭条件也不错,用实际行动洗涮过去的不幸和耻辱,比跟着他们越陷越深要好得多。”刘锋接着开导说,“只要你愿意与过去那种生活方式一刀两断,认清同这些人接触的危险性,你的前途会是光明的,生活会是美好的。”
“我明白了,刘处长,你让我做什么吧?”章望迫不及待地问。
“孙利明不是来信让你瞭解牛鸣等人的下落吗?”
“是的。”
“牛鸣家里你也去过?”
“是的。”
“他爱人你们已经认识了?”
“认识。”
“好。是这样,你要抓紧时间通过与牛鸣爱人的接触、周旋,尽快摸清这伙盗贼的下落。你要象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可假装关心孙利明,表现出与牛鸣爱人同病相怜的样子,首先取得她的信任,然后才好瞭解情况。明白吗?”
“我明白。”
“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会很好地完成这一光荣的任务。当然,我们除让杨燕同志配合你进行工作外,外围还有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杨燕,就是开车的那位大姐吗?”
“对,表面上她是尤行西的爱人,是你的表嫂,你们两人去找牛鸣的爱人,既安全,又便于开展工作。”
章望听到刘锋这么一说,既觉得这工作新鲜、神秘,又觉得义不容辞。因此,她毫不犹豫地说:“请刘处长放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好比演戏,你这个演员可要演得象噢!”刘锋幽默地说。
“请导演放心,我一定演成功!”章望一时忘记了悲愤和伤心,显得很振奋。她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一位电影演员,而且将去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刘锋同章望谈完话,章望的父母已把饭菜准备好了。刘锋说回去还有急事要办,今天不能在这里吃饭。章望的父亲是个性格豪放的人,他说什么也不让刘锋走。刘锋再三解释,并保证下次一定再来拜访,又把杨燕留下吃饭,让她借此机会与章望先熟悉一下,融洽一下感情,这才走脱。
临走时,章望冲尤行西一噘嘴,嗔怪地说:“都是你耍的鬼点子,先让我钻进了你的圈套。又拉我进来。”
“天地良心!”尤行西笑着说,“我这也是为国、为民、为你好嘛!不然,这么重要的角色轮得到你吗?你不谢我,反倒怪我?”
“那我该先谢谢你这位伯乐嘞?”
“伯乐不敢当!当表哥总还可以嘛!”
“哈哈哈!”
“呵呵呵!”
“咯咯咯!”
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刘锋和尤行西两人离开了章望家,他开车把尤行西送回商店后,就回到了刑侦处。
张雷和刁明正在说话。见刘锋一进来,就停止不说了。
“老张,小邢和小高他们走了没有?”刘锋坐下后问道。
“走了。坐下午三点钟的特快,估计夜里到达。”张雷说。
“他们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都说没什么困难,只有同去的小陈家里的房子漏雨,怕他走后赶上下雨,有些顾虑。我已安排办公室的同志到他家修去了。”
“好,这样做就对了。”刘锋称赞说, “把同志们的困难当作自个的困难去解决,应该说这是我们公安机关的传统之一。”
“通报,市局也下达了。要求各车站、机场、码头严格控制进出口,一旦发现罪犯立即抓获。”张雷接着说, “哎,对了,刚才肖局长来电话指示说,两起案件部里和市委领导都很重视,要求尽快破案。公安部也向各省、市下达了通辑令,指示兄弟单位协助破案,我们下步该怎么办?”
“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吗?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刘锋说。
“依我看,这帮家伙都有前科,都是从劳改单位跑出来的,在本市早已注销了户口,他们这两次又作恶多端,他们有两种可能。”刁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看刘锋的脸色,欲言又止。
“说下去。”刘锋鼓励他。
“第一,他们逃出来就是要破罐子破摔,连着作了两次案后,就更胆大妄为,会来个一不作二不休,很可能还会继续作案!第二,他们作案性质恶劣,知道被抓住后会是什么下场,因此,他们很可能深深地隐藏起来,等风声一过,再出来活动!……但是,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管他们多么狡猾,我们也必须尽快把他们抓住!”
“我同意小刁的意见,但是我认为,既然各交通要道和外地都已布瞭哨,撒了网,下一步应重点放在本市了。我的意见是,我们下一步要把力量放在控制这几个案犯的住家上。只要他们一出现,就会立刻落入法网!”张雷说。
“我同意你们的意见和看法,现在的关键是,重点要突出,主攻方向要明确。力量不要搞得太分散、太平均了。”刘锋说。
“是不是先这样?”刁明说,他们三个主犯住家都安排上隐蔽力量,另外,马上摸清楚他们的朋友、亲戚的住址,然后也加强控制。”
“嗯。”刘锋点点头说,“是要尽快摸清他们的亲友住家情况。俗话说‘狡兔三窟’,这些家伙都很狡猾。如石虎在本市就有三个住处。而且他一直被城南区公安分局追捕,又多次与我们打过交道,这是个主犯,一时很难弄清他住哪里。”
“陆林这家伙也是老手,更为狡猾。第一次作案地点离他家很近,他不会轻易回家。据我掌握情况看,这小子犯前科罪时,抓他就费了很大劲!审讯他时,他一会装腔作势,象受了莫大的委屈,一会是哭哭啼啼,象是要彻底悔改,但交待到要害处,他就真真假假,避重就轻,算得上一个年轻的老贼!”张雷说。
“那剩下来的就是牛鸣了。”刘锋说,“你们看这个秃子好对付吗?”
“要我讲,这个黑秃倒是个主攻对象,记得他初次作案时,经过耐心教育,讲明前途和他父母的关心,他认罪态度较好。现在又已结婚,有个三四岁的男孩,他家庭观念很强,估计这个人不会走远,说不定他和家里仍保持联系呢。”张雷说。
“是这样。据章望谈的情况来看,这个人确实家庭观念很强,‘9·16’案发后还回家一次呢。我同意把主攻重点放在他身上。”刘锋说到这里,又把如何同章望谈的情况,以及安排章望和杨燕去做牛鸣之妻工作的事情又谈了谈。他最后说道:“吃过晚饭后,咱们分头抓紧落实,检查三犯住家控制情况,重点加强牛鸣家的监控,但其它两犯及其亲朋好友的住处也不能放过。实在不行全处一齐上阵!不过,有一点我要特别强调:杨燕和章望就要打入牛鸣家里,我们一定做到内紧外松。监控点要选好,絶不能暴露,人也不能多,否则,将会破坏杨燕她们的行动计划,弄不好会打草惊蛇!你们明白吗?”
“明白。”刁明说。
“要不我亲自带人去蹲守。”张雷说。
“不管谁去,都要慎重、小心,不能大意了。”刘锋说。
“是的。”张雷认真地回答。
杨燕在章望家里吃罢晚饭,两个人一块到食品商店买了一些水果、糖、糕点,又转到儿童商店,买了一辆玩具小汽车,然后乘坐公共汽车来到牛鸣住家附近。
章望提着礼品走在前边,杨燕跟在后边,两人一高一矮。一个身材苗条,文雅秀丽;一个天真活泼,小巧玲珑。两人都是青春焕发,非常漂亮,走在路上,很是引入注意。她们都穿着高跟白色凉皮鞋,走在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不一会便来到传达室门口。
她们两人推开半掩着的大门,正要往里走,突然被一老人喊住了。
“哎,同志,你们到哪里去?”
“到牛鸣家。”章望说。
“请先登记。”
“噢,对不起王大爷,我忘了。”章望笑着说。她把礼品交给杨燕提着,自己走进去登记。
“姑娘,你好象来过一次吧?”老头问。
“是的,王大爷,你的记性真好。”章望说。
“这是我的工作,对不起啦,不然万一出了差错,我老头子是担当不起的。”
“没什么,王大爷,我们登记就是了。”
“那位同志也是和你一块的吗?”
“是一块的,她叫陶玉,是我嫂子。”
“好啦,你们进去吧,知道他家的住处吗?要不要我送你们去。”
“知道。谢谢大爷,不劳您驾了。”
在章望登记和讲话时,杨燕注意看了几眼这老头,只见他五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留寸头,头发有些花白,四方脸上有一些慈祥的绉纹,上穿一件和尚领白汗衫,下穿一条弹力呢灰色长裤,脚上穿一双白色运动鞋。
这老头叫王守财,原来是建筑公司的一个科长,曾因犯过贪污错误,被降职来看大门。妻子与他离了婚,又没有孩子,至今他孤身一人。他当传达快10年了,这期间他表现积极,任劳任怨,对工作认真负责。自从他当传达以来,这个大院里没有丢失过一样东西。他待人和蔼可亲,又常办些好事,助人为乐,深得职工和领导的好评。他一天到晚把传达室打扫得干乾净净,报纸、信件处理得有条不紊,门前边的一块空地上,种满了各种花艹,白天、晚上还利用空余时间,练练拳脚。所以他的身体很好,一年四季没见他病过。由于他工作好,助人为乐,曾连续数年被评为单位的先进工作者。领导上几次要恢复他的科长职务,但都被他婉言谢絶了。他说,这一辈子不打算离开传达室了,当官和当传达都是为人民服务,他已经爱上了干传达看门这一行,所以用不着让他回去再当科长。
王老头,站在传达室门口,看着这两位漂亮的女子,心头仿佛漾起一阵春风,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他目送着这两位女郎拐过一排平房,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到屋里。
这大院很深,章望领着杨燕七拐八拐,才走到一个小院里。两人进了小院,又走了大约几十米,纔到了一幢老式的平房前。只见这两间老式平房,房檐有廊子,座西朝东,大玻璃窗上有长长的布帘子垂挂着,掩住了房内的一切。里边好象亮着昏黄的灯光,但房内没有声音。
“好,到了,就住在这里。有灯光,好象在家。”章望小声地说着,就上前敲了敲房门。
屋里先是一阵响动,然后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章望高声说道: “牛嫂,是我。小章!”
说话间,牛鸣的妻子周秀兰,早已把门开开了,然后她站在门口,热情地说,“是章妹呀,快进来吧。”
章望和杨燕走进屋里,没等牛鸣的妻子问,便忙介绍说:“这是我表嫂陶玉。这是牛嫂周秀兰。”
“牛嫂好!”杨燕显得有些局谨和腼腆地说。
“好,你好。”周秀兰接着夸道,“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章就够漂亮的啦,没想到你还有一个比你还漂亮的嫂子!”
“其实,你牛嫂不是也很漂亮嘛!”章望笑着说。
“我嘛,乡巴佬一个,又成了老太婆!那能敢与你们相比呀!”周秀兰说。
“牛嫂确实也很漂亮,也很年轻,只要稍微打扮下,恐怕要在我们之上呢!”杨燕忙恭维说。
“看这妹子真会说话,叫你这么一说,我可真高兴了!哎,看我光顾说话啦,还没请你们坐呢!”说着忙让她们坐在长条沙发上。接着又忙着给她们倒汽水。
趁这工夫,杨燕扫了一眼屋里的摆设。外屋有写字台、沙发、折叠椅。另外在靠西墙的一个方桌上放着一台电视机,有一个国产的电冰箱,还有电扇、洗衣机等,屋子收拾得倒很乾净。里屋的门用布帘挡着,一点也看不到里面。
再看牛鸣的妻子,中等身材,显得很丰满。一头乌发向后梳着,没有烫,也没有卷。椭圆型的脸红扑扑的,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很有几分韵色。上穿短袖衬衫,下穿蓝色的确良裤,脚穿一双黑色平底凉鞋,白色短袜。虽然打扮檏实无华,但人看上去确十分大方、纯朴俊气。如果好好按照城市爱时髦的女人一打扮,一粉饰,也会是很有魅力的。看上去她也就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周秀兰把汽水倒好,把糖、瓜子摆好后,杨燕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的一位小男孩。这孩子有四五岁,长得胖乎乎、白嫩嫩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逗人喜爱,长相很象他妈。
“你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好看,来,让阿姨好好看看。”杨燕说。
“快喊阿姨。告诉阿姨叫什么名字?”周秀兰说。
“我叫冬冬。”小孩腼腆而又逗人地说。
“几岁了?”
“五岁了。”
“阿姨送你一件礼物,看,喜欢吗?”杨燕说着从提包里拿出了辆漂亮的玩具小轿车。
“这多不好意思,刚见面,就叫你破费。还不快谢谢阿姨。”周秀兰说。
“谢谢阿姨!”冬冬的脸上绽开笑的花朵。
“不谢,好乖,明儿阿姨还要给你买更有趣的玩具呢。”杨燕笑着说。
“嫂子,这是我买给孩子的东西。”章望说着也从提包里把水果、糖、糕点掏了出来。
“哎哟!这可使不得,你们这么破费,可让我受之有愧了!”周秀兰说。
“不要客气嘛,你也是我的嫂子啊。小明和牛哥要好,咱们就是好姐妹,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章望说到这里指指杨燕说,“我这位表嫂别看她年轻,可是位老板娘呢!我表哥是经理,可有钱了!”
“困难眼前倒没有,如果以后我失业了,就投靠你们去。”周秀兰说。
“行!”章望痛快地答应,然后转过话题问:“牛哥这几天没回来?”
“没有,也不知他又野到哪里去了。”周秀兰说到这里,苦涩地一笑,然后反问章望:“妹子,你那里有利明的消息吗?”
“别提他了!一提他我就一肚子气!”章望把嘴一撅不作声了。
“这丫头,就是嘴强,其实心肠却很软。”杨燕说,“这几天可苦了她了!吃不下睡不好,一个人常躲在一旁去哭,就是因为不知道利明跑到哪里去了。这不,今晚说什么也要我陪她到你这里来看看,如果能见到牛大哥,说不定就能找到利明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周秀兰此时仿佛放下了戒备之心,然后同病相怜地说, “我们做女人的难啊。不象他们男人,高兴了回来同你亲热一番,不高兴了抬腿就走。尤其是象章妹这么年轻、多情,更是不好受啊!”
这时,章望把上半身歪倒沙发上,唔唔地抽泣起来。
“妈妈,阿姨怎么哭了?”冬冬拽着周秀兰的胳膊问。
“去,大人的事,不许孩子问,到一边玩去吧!”
“不,我要问嘛,爸爸回来时,你不是也哭了嘛!”冬冬撒娇地说。
“啪!”周秀兰一巴掌打在冬冬的屁股上,然后吓唬地说道:“看你再胡说,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哇——哇——!”冬冬放声大哭起来。
“牛嫂,你这是干什么?孩子还小不懂事,可不能这么打他呀!”杨燕说着,赶紧把冬冬拉到怀里,说道,“好孩子,不要哭,明儿阿姨给你买支小手枪好吗?”
冬冬用手擦擦眼泪,抽抽搭搭停住了哭声。
这时章望也坐直身子,用手帕擦擦眼晴,说道:“牛嫂,我们刚来,你就打孩子,是不是不该来?如果是这样,我们马上就走!”
“哎呀!妹子,你可别多心,我是在气头上打了孩子,你们来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那能怪你们来呢!其实,嫂子我也经常不痛快,只是有泪往肚子里咽罢了……”周秀兰说着眼泪也流了出来。
“小望,你不要怪牛嫂了,想想看,她一个人带个孩子,又无老人在跟前,牛哥又不常回家,确实也够难的。”杨燕体贴地说。
“好嫂子,我的话说得冒失,你别往心里去。”章望听了杨燕的解释抱歉地说。
“嫂子不怪你,其实你也够可怜的,年纪轻轻的就害相思病……”周秀兰说。
“依我看,你们都可怜,又不可怜,为什么呢?”杨燕说,“说可怜吧,你们都想自己心中的人,他们却不在身边,说不可怜吧,只要我们设法把他们找回来,不就都团聚了吗?”
“唉,难啊。冬冬他爸前天晚上倒是回来一次,可只呆了不到10分钟就走了。”周秀兰忍辱负重,思绪万千地说。
“你为什么不留下他呢!”杨燕问。
“留了,刚才不是冬冬说了,为留他我哭得好伤心呢,可是没有用,他还是走了……”
“这是为什么?”杨燕故作不解。
“他说外边事多,一时离不开……”周秀兰吱吱唔唔地说。
“他提到小明瞭吗?”章望问。
“没有。”
“他们是不是在一块呢?”
“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时间太短,什么话也没说成。”
“他们在什么地方做事?”杨燕问。
“说是在梁州,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周秀兰毕竟是个农村妇女,她见这两个人对她这么关心,就实话实说了。
“好嫂子,如果牛哥再回来,请你一定帮我问问他,小明是不是同他有联系?”章望说。
“好吧。他下次回来,我一定问清楚。”
“好了,小望,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要不咱把冬冬带去玩几天吧。”杨燕说。
“这可使不得。你们都挺忙的。再说,这孩子淘气着呢!”周秀兰说。
“我看你一个人又带孩子,又上班够难的,我在家里也没多大事,替你带几天没关系。”杨燕诚恳地说。
“不麻烦大妹子啦!有孩子在我身边还踏实一些。”周秀兰说。
“既是这样,我们也就先不带他了。嫂子哪天休息?”杨燕问。
“后天。”
“这样吧,后天我要辆汽车,咱们到外边逛逛,上长城、颐和园都可以。”
“我举双手赞成!”章望说。
“那要花很多钱吧?”周秀兰说。
“这没关系,一切由我安排好了。”杨燕说。
“那就这样定了。明晚我没事,我自己来陪陪牛嫂。”章望说。
“我习惯了,妹子要有事就不要来了,大老远的,也不方便。”周秀兰推辞说。
“来不来再说吧。有空让她来陪陪你更好,两个人说说话,心里好受些,如没空就不要来了。也不用让牛嫂等你。”杨燕说。
两人告辞了周秀兰,出门正要走。章望抬头看看天空,突然叫道:“哎呀!不好,天要下雨,我们没有带雨衣啊!”
“没关系,我这里有雨伞,你们两个拿一把。”周秀兰说着回到房里拿一把雨伞出来,交给了她们。
两个人这才满意地咯噔咯噔地踩着洋灰路,离开大院,消失在灰蒙蒙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