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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摇篮
广东京珠北高速公路全程线路所在地是韶关市。
韶关,广东的北大门,是粤赣湘三省的接合部,辖乐昌、南雄两市,曲江、仁化、始兴、翁源、新丰和乳源瑶族自治县六县,北江、浈江、武江三江。
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些地方都有极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广东京珠北”一诞生就听到了久远的传说,美丽的神话,古朴的风韵,它万分惊喜,久久沉思。
当年轻的“广东京珠北”破岭而来,越水而去,忽而倚摇篮而眠时,梦何其美呀!它哼着摇篮曲:我的摇篮多古老?此地古来可风流?
回答它的是无边无涯的时空。
北江在喋喋不休地重复时空留下的歌谣。
北江流域在地质史早期拥有众多东北向构造盆地。北江的各条清流蜿蜒于这些构造盆地中。那时的江各自流动并不相连。经历了一亿年前白垩纪燕山运动和喜马拉雅运动之后,“才沿着南倾的古地表强烈下切,流入以石灰岩为主的韶关盆地和英德盆地,继而冲破岩层坚硬的飞来峡,进入清远盆地,再下三水思贤滘,江流始驯服为平缓的下游。”(司徒尚纪语)
北江流域地质构造线呈东北向西南走向,河道与它们斜交,沿途形成武水乐昌峡、九龙滩、滃江老虎滩、嵋头滩、神前滩、大窿滩、观音阁滩等56处险滩。北江是岭南南北交流的主要通道。这些险滩形成的岁月相当久远,现在看来,无规则的“皱纹”昭示着它们的古老。作为“广东京珠北”的摇篮,险滩们是怎样呵护这新生的生命?
我想,在地球的运动中,这是调皮的不安定的地域。这里的险滩和峡谷总是永远处在不断的错动中。它们对新生命的诞生是冷漠的,有一种不以为然的傲气。云贵高原隆起自西北向东南倾斜,激流不断地向下切割,断层也不时陷落和溶蚀,地质构造带并没有终止它的运动。作为新生命的广东京珠北高速公路得到的就是这等“摇篮式”的呵护。来自远古的险恶势态,使它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经受着严峻的考验。可以说,它是在艰难的挑战中呱呱坠地的。
无疑,这里是极其险恶的山川。
东汉时,伏波将军马援用兵交趾,经由乐昌峡,写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首慨叹山川险峻惊人的诗《武溪深行》:
滔滔武溪一何深,
鸟飞不度,
兽不敢临,
嗟哉!武溪多毒淫!
马援并不随意夸张,他是亲临其境的。大自然在岁月流逝中,雕刻自己,留着刀砍斧削的印痕。至今,你还可以体会到山水的“毒淫”。这里的峡谷,谷深水冷,滩多流急。重重迭迭的峰峦,云雾缭绕,峭岩壁立,山石嶙峋。远古绵亘而下的恶劣生态环境,使这里成为畏途:气候多雨阴湿,深谷沼泽,瘴气弥漫,蚊虫如雾,蛇兽横行。“鸟飞不度,兽不敢临”,已延续了多少岁月!
因为地势险要,这里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秦末汉初建于乐昌县城西南的佗城,实际上是南越王赵佗的军事要塞,用以扼守粤北的大门;唐代黄巢起义,他的兵马在此出没流动,也以此山水为屏障和依托;清朝末年,太平天国的军队也在这一带作战多年;到了民国之初,粤、湘、桂、赣军阀在这里争战不休。留下了炮鸣马啸的余音;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乐昌范围内既是北伐军重兵镇守的地方,也是广东农军活动的地方,渐渐地成为革命策源地。
时光流逝了,山川依然。在这古老而险象横生的摇篮之上,新诞生的“广东京珠北”似乎很坦然轻松。它时而穿过隧道,时而飞过峡谷,时而倚山而行,时而与云雾并驾齐驱,矫健轻盈,泰然潇洒。它无忧无虑,平衡、平稳、平安。
险恶的摇篮在它的眼里,是风雨云雾的幽深,是鬼斧神工的壮丽,是日月星辰的辉煌。
我的摇篮多古老?
这是“广东京珠北”天真的叩问。
时空悠然地回答它:一亿年前白垩纪燕山运动和之后的喜马拉雅运动,已形成了你的摇篮。
实际上,“广东京珠北”的摇篮是当代年轻的开拓者和建设者们的胸怀。它,像一条年轻的银龙,被建设者放牧在粤北古老的山峦峡谷中。放牧者望着这跨世纪银龙在唱着自己的牧歌。
作为诗人,我为他们的心声所震撼,我用一首七律记录着这一动人的情景:
我牧银龙北粤云,
苍穹戏说是洋琴。
千峰撒雾关山唱,
万壑奔雷日月吟。
峡雨迷弹唐代曲,
江风醉笑汉时音。
天涯忽见长虹影,
一吐京珠碧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