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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门负箧悟春寒
断冰枯草寒鸦,
风来犹挟雪花。
一段冻云低亚,
斜阳昏洒,
老枝欲点新芽。
这是我刚到天津,所见初春景,即兴而就的小曲《天净沙》。我这次赴津中为陈残云老出文集奔走。当我气喘咻咻的背着一大摞文稿下机,到机场接我的是多年不见的邢凤藻兄,真是喜出望外。邢老哥是资深的编辑家了,这从桂林作协赠的一副对联可见一斑:
半辈子编书,编出一个总统;
二十次造桂,造就两代作家。
此中“一个总统”就是他编辑、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第一个总统》一书了;至于下联就不言而喻了。
老朋友见面自然是天南地北的拉扯,我是以一个“南蛮”的眼光来看北国风光,自然遭邢老哥的揶揄。不过,我觉得这阕小曲也真有点北国的苍凉……我讲到在广州此时只须单衣裹身,到处是鸟语花香,就直说邢老哥点头称羡。
残云老已是耄耋之年了,从事文学创作凡五十余年,著作等身,这次撷其精华之篇三百余万字,结集十卷付梓。朱崇山兄在残云老面前保荐我肩负此重任,说我年富力强,走南闯北,游刃有余。我真有点诚惶诚恐,怕把好事搞砸了。好在邢老哥是咱哥们,颇够意思;再说他对残云老也仰慕已久,说定马上就看,六月发稿,年内出齐十卷,这比崇山兄行前对我提出的要求年内先出五卷还要快,我真是喜出望外了。
陈残云老早在五十年代就在宝安县和东莞县挂职任县委副书记了,在东宝地区很有声誉。他的大部分作品是反映了这个地区农民如火如荼的生活和劳动,乡土气息浓郁。其中《香飘四季》更是家喻户晓。一听说残云老要出版文集,富起来的宝安、东莞的乡亲父老都很高兴,表示鼎力玉成。可以这么说,我此行是受这两县乡亲父老的嘱托,肩负他们的殷切期望。
朱崇山兄步残云老后尘,也来到宝安县挂常委之职,已有五年之久。他的宝安系列的报告文学,无论从经济学、哲学、美学、文学角度来看,都是那么动人心魄;直言不讳,锋芒毕露,道出宝安人的心声。在宝安,上上下下,从县委书记李容根到普通农民,十八乡镇都昵称他为“朱叔”,视他为知心诤友。农民们不太会说话,都说他们要说的正是这样,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更遑论做文章了。是朱叔替他们说了要说的话。我想作为党员作家,朱崇山兄可以说是尽职尽责了。他常说,他在宝安“搭秤”兼“打工”。搭秤者,挂职之谓也;而打工者,则为宝安父老服务之谓也。他跟我说起作家深入生活的问题,他说他是向残云老学习的。记得前年《文学报》在上海举行“朱崇山作品研讨会”,肯定了他的创作道路。上海老作家菡子表示认同,两人的通信在《深圳特区报》发表了。最近朱崇山更将他多年的力作,深港澳三部曲《风中灯》、《十字门》、《鹏回首》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三部曲将深圳特区的开拓,与香港、澳门百年回归,以历史长卷的展现于神州文坛。这给了我一个启示,勇士安泰的力量来自大地母亲,而作家的魅力则来自人民,文坛上由它如何鼓噪,名也罢,利也罢,我自甘寂寞,为人民而写。
我和邢老哥聊起这些来,他也颇有同感,他长吁一声,回首往事,并无虚度年华,也无庸庸碌碌,身后有一座庞大的“靠山”,那就是他编的书和他着的书。眺望文坛,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果真如春寒中的天津,也真有断冰、枯草、寒鸦,还有飞雪和冻云……但毕竟文学这棵古老的树,正在绽出新芽。海河冻住了,但我还是听到冰下涓涓春水在流淌着,而且这涓涓之声一旦澎湃,便可化作滚滚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