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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评论学术出版社 >> 文章内容
花城又新春
白云珠水,镇海越王宫。秦皇统,佗尉拥,汉武封,冼氏同。大邑三江重。高路纵,大桥拱,华厦耸,万千栋,摩长空。经济大潮,四虎亚洲踊,笑引雕弓。正扬鞭策马,望处尽英雄。世界方东,气如虹。 黄埔飞鞚,怒发冲,热血涌,木棉红;旌旗动,神州梦,跃工农,缚苍龙。今我轩辕种,更倥偬,创奇功。星月捧,天鹅宠,秀山隆,赤堞花城,南粤飞丹凤,几度征鸿。二千新世纪,岭南画图中,万里春风。
《六州歌头》甲戌岁末赋广州
这是一首我晨起在作协十楼天台练功时,瞰眺广州城所赋。日这初浴,咫尺之间,似伸手可扪。奈何夸父之追,女祸之补!熹微晨光,清凉晓风,盈盈于天地间。予人以混沌初开,朦胧的美感,宇宙无穷,雄浑的惊慨。天际一抹鱼肚白,尽染青黛,透出旭光,昶然而亮。云絮乃燃,红炬烛天……须臾,霞飞日出,广州苏醒了。
太阳,亘古永恒的光明。太阳亿万斯年呵护地球,热情始终如一。而广州日新月异,年复一年,辄以时髦。广州广厦连云,直至云霞深处,亦缭绕着形影迷幻的玉宇琼楼。一座座高楼大厦矗入云端,耸如森林,如同一把把启天的银钥,倚天欲剌,“天欲堕,赖以柱其间”,支撑着万里云天。海印大桥更是锋芒毕露,锁大江而擎苍天,飞峙南北。一天天,殊不知千万广厦于广州城内外陡起万丈。一年年,花开花落,春来春去,广州城始为“满城木屐,一江舢板”,不觉乃为“路路跑的士,处处起高楼”现代化大都市。
黎明,太阳的热烈,激发广州青春的活力。铁臂摇动,缭拂流云,以擎苍穹,乃捧朝阳,国际金融大厦楼高六十三,中信广场楼高七十二,面楼高十数层的大厦,比比皆是。六七十年代,在珠江上遥望只看到十四层的爱群大厦和双尖塔石室哥特式教堂,期后是海珠广场廿七层的广州宾馆、三十多层的白云宾馆……可现在再望,这些昔日的高楼“大哥大”,已被连云的广厦湮没了。广州城似乎与太阳更近了,也显得更恢宏博大了。太阳可证,苍天可鉴,广州这十多年巨变,几使历史老人也为之惊愕。
广州曾经沧海,海珠遗石,五羊赠穗,美丽的传说寄托了广州初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然而,广州乃有赖于广州人的勤劳智慧,眼前的现实,非为神话。徜徉江堤,珠水滔滔东去,逝者如斯夫?赋诗曰:
大江东去数千年,可见岭南有洞天?
若有遗珠成广厦,粤人皆是五羊仙。
鹅潭夜月,羊城八景之一。白天鹅宾馆如天所临,浮于其间,静淑端庄,雍容华贵,仪态万千。莫非真应“浮水九牛,白鹅回头”之偈?五百多年前,黄萧养起兵“拜佛劏羊”取佛山而下羊城,自号“顺天王”,后兵败中箭坠水,为白鹅所救,浮水而去。有人考证,算已九度乙丑,九牛浮水,白鹅重现云云……
历史中,广州早载于《淮南子》谓南越,称南蛮。云“火耕水耨,土地卑湿,无有积蓄之源”,古史中载广州甚鲜,《三国》只记为东吴之一隅,孙权派步骘为交州剌史牧之,寂寂无闻。乃至唐宋,动辄称长安、洛阳、苏杭……所谓华夏九州,广州隶于扬州。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均落后于中原。而今已跃为全国开放改革经济腾飞的典型之城,乃至讲广州话亦为当今青年一大时髦。
望着横陈天际的珠江,一带缥缈,浩瀚东南,苍茫西北,一时多少豪杰!临见怀想,凝睇玄思,追今抚昔,无限激越……河南龙导尾,寻常巷陌,曾是邓公世昌旧居。甲午雄风,同仇敌忾,慷慨蹈海,倭寇丧胆,国殇作长风,英魂化惊涛,黄海浩气,百世流芳。邓公手植的苹婆树势成浓荫,邓公祠亦已修葺,供人瞻仰。当年日寇侵华,过邓公祠亦下马而行,不敢骚扰英灵。记得光绪帝曾御书挽联:“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我想邓公亦足壮广东威,中华威。
天安码头,接官亭上,依稀冕旒,约略鼓角,以壮两广总督林则徐的行辕,虎门一炬,鸦片灰飞烟灭;君记否?“三元里前声若雷”,国人“因义生愤愤生勇”。这天字码头辛亥革命前夕,驻粤将军凤山被革命党人炸得陈尸仓前街……
时代变迁,发怀古之幽思,感慨系之,援笔赋七律一首:
白云风涌大江流,正气凛然立广州;
甲午雄风龙导尾,人天怒火虎门头。
三民碧血中华梦,四化鸿图世纪猷;
笑指珠波南海去,巨潮澎湃遏飞舟。
红花岗,广州起义枪林弹雨,威慑敌胆,陈铁军刑场上的婚礼,英勇悲壮,先烈碧血燃红了木棉,天南树树皆烽火,红棉树壮似将军,挺十丈珊瑚,举万树烽火,铁爪铁甲,如苍虬喷火,欲与天公斗一场,不惜血溅苍穹。于清明时节,漫舞东风,燃红南天,尽烛山河。似如此英雄气慨,故称为英雄树。革命志士之壮举,勇往直前,义无反顾,赴汤蹈火,视死如归,唯红棉轰轰烈烈可比拟。
广州得改革开放风气之先,搞活经济,如同一夜春风至,千树万树红棉开,广东经济如火如荼,犹如木棉花三千丈烽火,冲天而烧。广州人经营有道,生财有术,经济战场上驰骋,如鱼得水,纵横捭阖,成就卓著。这是一场没有烽烟的战争,要解放生产力,要解放生产关系,尽管没有血肉横飞的厮杀,也无冲锋陷阵的呐喊,但这是拼意志、拼智慧、拼毅力、拼谋略、拼实力、拼思想的较量。重重的艰难险阻,经济风云变幻莫测,若无关云长大砍大杀之武,不堪冲突,如何建立奇功?无怪乎广东商界崇尚关公,不崇赵公。赵公元帅是送元宝的财神,关公是武圣,过五关斩六将,全靠本领搏杀。商场如战场,亦如斯,岂可坐等赵公从天上送元宝来。要自己主动出击,扩大生产,发展业务,此乃广州人经商自强不息之精神。木棉漫天红遍,如祝融旌节,赤城雉堞,一朵朵红棉花如一个个在经济大潮中搏杀的健儿。以火红之日,照火红之木棉,广州城的前程一片灿烂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