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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开—广信岭南文化古都论》后记
史着不可以强作,更不可以敷衍,勉为其难,未必成为其“着”。一如明代史学家谢肇所说的:“既无包罗千古之见,又无飞扬生动之笔。只据朝政家乘,少加润色,叙事惟恐有余,立论唯恐矛盾,步步回顾,字字无余,以之谀墓且不堪,况称史哉!”(《五杂俎》卷三十三,事部一)正切中当今史着之弊。如我勉强再炮制之类东西,有何颜面去见封开的父老乡亲。
可这部书总归得编,众多文化学者、历史学家、人类学者、语言学家以及地理学家,为古广信的“正名”耗费了不少心血,现在只是让我这后学收拾一下,当责无旁贷。
面对上百篇、数百万字的论文,以及相关的专著,要理出个头绪,心怯得很。几经踌躇,反复斟酌,便采取了今日这种编着与论文观点辑录之间的折衷方式,尽可能理出相应的系统与线索来,具有一部专著较为完整的理论架构,同时,又兼顾各位大师论文中的精彩成分——毕竟,它应是集体智慧的产物。也就是说,对不同论文作了必要的取舍或区别。对欠完整的部分,再由本人和研究生加以补写。使之尽可能全面,且有层次及学理。
受黄伟宗教授之托,书就这么编写出来了。却难免有遗珠之憾,有些好的文章、独到的观点,没能用上。同时,不同类的学科,在以本学科理论加以论证之际,不可避免会反复使用同一材料,如某些历史事件,某位前人的论断,等等,——而这种重复,如果是独立专著当是可以避免的,因此,读者看下来,没准又会觉得啰嗦了。陷入这两难境地,恐怕也是无奈。
广信是一部历史,一部曾为人遗忘而今又被重新寻回的历史。作为历史,它总是这样失而复得,或得而复失的。也许,一度的失去,才更显它的价值。在这个意义上,广信是有幸的。
有幸在它最能闪光之际,被人拂去上面的历史尘埃,不曾继续埋没下去。
毋庸讳言“六经注我”,历史总归是为现实服务的,问题是这种服务是有远见的还是短视的,以宽阔的胸怀还是以狭隘的功利为基准,否则,贻误了现实,也一样侮蔑了历史。毕竟,历史绝非幼稚园给孩子玩的泥巴,不可任意捏圆捏扁。
如同广信不可以用作今日重演封建专制的理据一样。广信所具备的历史、文化诸方面的意义,要广博得多、深厚得多。
诚然,这本书中,不敢称有“包罗千古之见”、“飞扬生动之笔”,它只是忠诚地还原历史的“本真”(海德格尔语),但编纂下来,只觉得,太实了,少了一些思想的火花,有不少想说的话也没有说得出来,于是,索性在这后记中点缀几句。
毕竟,从失而复得的这一部历史中,我们所得到的,远不止历史本身。
史着不仅仅是再现历史,而同样在创造历史——创造历史则在史着自身,它所激荡出的理念,所揭示的思想真谛,当会构成今日新的历史。
古往今来,同一部历史,前人写了,今人又写,后人还会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每个时代对同一段历史的感悟不会一样。关于广信的历史,也会这样。我期盼很快有人写出新的一部——促我编的这部速朽,当为万幸。这便是我写下这一后记的目的。
(本书由广东省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年7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