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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评论学术出版社 >> 文章内容
那男孩对我说
高一(6)班 叶棣朗
先来个自我介绍吧。我是个非常普通的人,所以当然,要配上个普通的名字——小欣。或许你会说这个名字倾注了我的父母对我的爱,但我只能告诉你:在我出生后的那48小时,我还是个有父母的婴儿,但是……他们弃我而去了,因为我是个瞎子!自出娘胎,我的小天空就只有那孤寂而幽深的黑色,从不知颜色为何样。
因为我是个瞎子,所以我的记忆什么图片都没有,甚至连父母的形象都勾画不出来;因为我是个瞎子,所以我的父母遗弃了我;因为我是个瞎子,所以注定我没人爱!
不过,我还是有点运气的,因为,我还有一个世间上待我最好的人——姥姥,童年的记忆里总会有她跟舅舅的一段段关于我的争吵。我知道舅舅不喜欢我,经常说一些令我伤心难堪的话,我经常想:到底我生存是为了什么?上帝你为什么这样狠心!我甚至有进冲动想一死了之,但是我知道,我死了姥姥会伤心的,这几年来她奉献了多少心血在我的身上呀!
小时候,我发现室内室外的温差很大,于是我问姥姥,姥姥告诉我:“那是因为有太阳呀!太阳是个又大又圆又红的东西,能够发光发热的,象征着希望、生机。你也要像一个太阳,想让别人看见你发光发亮,就必须努力冲出云层的障碍!”
是的,我要成为太阳,不能让别人小看我!我的生存是有意义的,至少还有一个人在爱着我和值得去爱、去保护!她就是我的天堂。
就这样,好不容易过了我生命中的12年头。
年纪逐渐变大的姥姥身体越来越不好。这几天,她病得根本起不了床,我的心随着她的呻吟声在滴血!想为她做点什么,但又无计可施。舅舅招集了其他的兄弟姐妹一起商讨,他们好像在讨论姥姥的身后事,以及为怎样分家产而争论不休!我在门外听着听着不由得哭了起来,姥姥还没有死,他们身为子女的怎么可以这么不孝呀!真是太过分了!
过了不久,姥姥便送进了医院里。那段时间,舅舅他们便开始对付我了,经常侮辱我,用我的缺陷去嘲笑我。我知道他们想赶我走,好呀!走就走,谁怕谁呀!我去找我的天堂!因为我的家,不!那不是我的家!那个地方的附近有一间医院,姥 姥经常带我出去认路,所以我能够找到。因为没有姥姥扶着我走,我便拿着一支盲人杖引路。自我走出那个地方,我敏感地听到很多在不停地议论我!还发出一些很难听的笑声,我气冲冲地加快了脚步,一个不留神,我撞到了一个人,幷且被撞倒了。对面的那个人急忙把我扶了起来,帮我捡起盲人杖,并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那是把很温柔的声音,我抢过他手中的盲人杖,丢下一句“不关你们的事”便走了。那是因为我又听到旁边的人在一个劲地议论我!
两天后姥姥去世了,我也被孤儿院的人接走了,那是舅舅干的“好事”!当我坐车内,感觉到医院离我越来越远了,“姥姥,我们是不是永远不能再见面呀?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呢?”想着想着,姥姥那爽朗的笑声,谆谆的教导逥荡在我的耳边……
车停了。我终于来到孤儿院,也终于成为了孤儿。
日子虽然很难熬,但是始终都会过去的。由于失去了姥姥的爱,我变得很孤僻,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于是其他小孩开始嘲笑我,说我不仅瞎,现在还哑了呢。
我经常一个人在阴闇的角落里哭泣着,想起姥姥,想起晕10年来的痛苦遭遇……突然,有个人递给我一条手帕,幷且说:“你没事吧?”我忽然觉得这句话,这把声音似曾相识。“你还记得我吗?那天,我不小心撞倒你的。”“哦!原来是你!”原来是那个好人却得不到好报的男孩。“你还记得我呀?”“我记得你的声音,盲人的耳朵特别敏鋭。”“真厉害!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喔。”“我也没想到……”说到这,我又勾起了伤心事,又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这下可把那男孩弄焦急了!待我情绪平伏后,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突然他拉起我的手对我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姥姥了!”“真的吗?”“不骗你!”
于是,我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地方,我听见海水的声音,这里是孤儿院旁的一个小海滩。“我曾听别人说过,死了的人会变成一颗星星挂在天空中,望着自己的亲人。”“星星?”“是一颗很小的黄色的东西,一闪一闪的。怎样呀?想像到了吗?”“有啦!很好看呀!那真的是姥姥吗?”“当然呀!你的姥姥现在活在你心中呢!那你就不会再感到寂寞啦!”
从那天起,我的生命又重生了!因为我有了生存的寄托。我跟那个男孩也逐渐熟悉起来。他经常带些新奇古怪的东西给我玩,说一些从来没听过但又很有趣的故事给我听,或许这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但对于我这个孤儿,那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他真的是我的天使!
在我感到痛苦时,那男孩对我说:“你要坚强!”
在我感到失落时,那男孩对我说:“你要快乐!”
在我感到快乐时,那男孩对我说:“我也很快乐!”
在我被别人否认时,那男孩对我说:“我支持你!”
在我对自己失去信心时,那男孩对我说:“你很重要!”
今天是我的17岁生日,他带我上了山顶,这是我第一次走到那么高的地方上,但有他在我身旁,恐惧感都随着气流流走了。他说要带我看日出,早晨山顶上寒气逼人,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他立刻帮我披上件大衣,我笑了一笑。“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经常笑喔!”“知道了,我就尽力吧。”“什么叫尽力嘛!真是的!还有呀……你,只准对我笑,不许对别人笑喔!”“为什么?”“因为……因为……”“嗯?”“因为,我喜欢你呀!还要娶你,照顾你一辈子呢!”
一辈子!“……”“嗯?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日出出来呀!”“是呀,真美!嗯?你怎么转了话题?”……
是呀!真美!我看到的,她感觉到。因为我的心此刻热烘烘的呢!我想,那就是幸福的感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