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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拜登政府对华政策与台湾的角色
http://www.CRNTT.com   2021-03-17 00:13:06


  中评社╱题:展望拜登政府对华政策与台湾的角色 作者:赵春山(台湾),淡江大学中国大陆研究所荣誉教授、亚太和平研究基金会首席顾问

  我们正目睹国际战略格局的变化,以及世界地缘政治板块的移动。两岸应有新的思维,来处理变动中的两岸关系。我始终认为,只要着眼于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两岸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谈的;以两岸中国人的智慧,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终于在中国农历新年除夕当天,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通话。拜登入主白宫后,就陆续与盟国领袖通话,这符合他对外关系的“亲疏有别”。拜登在习近平之前,先与俄罗斯总统普丁(Vladimir Putin)通话,除了表示他对欧洲安全的重视外,就如同白宫发言人莎琪(Jen Psaki)所说,因为“中国目前对我们的安全、繁荣和价值观念构成了明显挑战”。所以拜登政府必须有“战略耐心”,以新的做法来因应中共的“挑战”。

  拜登与民主党人原先视俄罗斯为“敌人”,中共只是“对手”;但因特朗普(Donald Trump)在选战中刻意炒作“中国问题”,美国国内己弥漫一股“反中”气氛,“遏制中国”成为跨党派共识。一般认为,拜登虽胜选入主白宫,但仍处在一个“没有特朗普的特朗普主义”阴影之下。如果中美关系是特朗普留下的一个政治“遗产”,那拜登制定对中政策之前,必须要分辨其中哪些是“资产”?哪些是“负债”?这确实需要一段缓冲时期。

  一、“战略定位”

  在美国新政府的对中政策出台以前,拜登本人与其重要智囊,已针对中美关系发表了许多看法,对中政策的轮廓呼之欲出。本文先谈美国对中共的战略定位,这可以反映美国在不同时期的对中政策目标。

  在小布什(George W. Bush)总统执政初期,美国把中共视为“战略竞争者”。随后,因中共支持美国的反恐行动,促使美国在2006年的《国家安全战略》中,把中共定位为“负责任的利益攸关者”。欧巴马(Barack Obama)任内对中共的定位,从“应对共同挑战的伙伴”到“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双方形成一种竞争与合作并存的关系。欧巴马在2010年5月发表的首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甚至表达欢迎中共担任负责任的“领导角色”。

  特朗普则于2017年12月推出他任内首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将中共和俄罗斯定性为“修正主义国家”,是美国的“战略竞争对手”。但特朗普随后表现的“反中”立场,显示在他的眼里,中共已不只是“对手”,而且更像是“敌人”。

  拜登于2月4日在美国国务院发表上任后首次外交演讲,称中共是美国“最严峻的竞争对手”;但同时也表示,“当符合美国利益时,我们准备好与北京合作。”拜登对中共的定位显示,美国将恢复特朗普执政前与中共的竞合关系。竞争领域包括科技、经济、贸易等;合作则是疫情防控、气候变化及共同维护国际组织。只是用拜登的话说,美国会以“竞争定义合作,而非合作定义竞争”。

  二、“战略互疑”

  除了战略定位,影响美国对中政策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彼此互不信任,亦即大陆学者王缉思和美国学者李侃如(Kenneth Lieberthal)所说的“战略互疑”(Strategic Distrust)。王李两位学者把“战略互疑”归纳为三组因素:一是不同的政治传统、价值体系和文化;二是对彼此的决策过程,以及政府和其他实体之间的关系,缺乏足够的理解和认识;三是对中美之间实力差距日益缩小的认识。

  上述三组因素涉及中美结构性的矛盾和双方的权力关系。美国强调西方的自由和人权观是普世价值,认为议会民主制度可以放诸四海而皆准,所以在二战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期,美国都企图运用它手中拥有的上述“软实力”,促使中国大陆“和平演变”。所以中美结构性的矛盾是深层的、是难以调和的;当中美力量对比出现彼长我消或彼消我长时,结构性的矛盾立刻就会凸显出来。

  “苏东剧变”是内因造成,但外部因素也起了相当大的催化作用。只是针对中国大陆,美国并未达成“和平演变”的战略目标。习近平说过“鞋子合不合脚,自己穿了才知道”,中共决定走自己的路。经过四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大陆已跃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共从区域舞台,走向世界权力中心。

  尽管如此,特朗普政府并未放弃“改变中国”的意图。美国前国务卿蓬佩奥(Mike Pompeo)于2020年7月24日发表的一篇对中政策演说,承认50年前由季辛吉(Henry Kissinger)一手策划的美国对中“接触”政策是失败的,并强调中共并没有因交流而产生美国所期待的变化;但蓬佩奥鼓吹“自由世界和美国联手改变中国”,并且把这项工作深入到中国大陆,即“必须与中国人民交流,并赋予他们权力”。

  涉及中美之间的权力关系,政治学者赫斯迪(K. J.Holsti)说:“权力是一个国家控制其他国家行为的一般能力。”美国要改变中国,就必须遏制中国的崛起。中共强调不当霸权,但美国遏制中国不是基于安全的考量,而是因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美国担心中国大陆综合国力的提升,会危及他身居当今世上唯一超强的地位。

  三、“战略收缩”

  拜登的重要幕僚坎贝尔(Kurt Campbell)和拉特纳(Ely Ratner),曾在《外交事务》撰文表示,美国的外交政策多年来一直高估了美国改变中国的能力,既往的对华政策是基于对中国的错误期待。我认为既然期待落空,美国只有正视中国崛起的现实,被迫放弃改变中国的念头。

  改变要靠实力。虽然整体看来,美国的综合实力一枝独秀,仍是当今世上唯一超强。但美国已意识到,中美力量对比,无论是“硬实力”或“软实力”,都已朝对中共有利的方向发展。

  在“硬实力”方面,美国的经济总量仍大幅领先中国。中国大陆人均GDP刚超过1万美元,比起美国的6.2万美元仍有相当差距。但受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差距会逐渐缩小。据大陆国家统计局2021年1月18日公布的资料显示,2020年中国大陆经济成长2.3%,美日欧的经济产出则急遽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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