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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画,童年生活里最为珍贵的记忆
http://www.CRNTT.com   2017-04-29 10:03:58


连环画《武松打虎》(图片来源:光明网)
  中评社北京4月29日电/小时候,去姥姥家,跑进堂屋,除兴冲冲找吃的外,极喜爬上桌旁的高背椅子,伸头看墙上的画。那画有七八张,依序贴在墙上,一长溜儿,是连续的故事。至今不能忘的是其中两幅:初始的一张,一素衣女子带着一男孩一女孩,逃到庙里,有持刀官差追至,做挥刀状,女子跌倒在地,面色惊恐。这一画面戏剧性之强烈,给童年的我予大的吸引,伴着大的惊骇,目光转向下一图愈甚:在素衣女子的诉说下,官差显已放弃原来的目的,却忽将刀指向脖颈——自刎而亡,女子惊呼阻拦不及。

  其时我刚认识字,勉强能读懂图下配的简短文字,知晓乃秦香莲和陈世美的故事。官差是陈派去杀死糟糠之妻的,但听得秦的哭诉,良心未泯,下不去手,却又无法交差,做出这样一个抉择(虽不妨有别的路,但故事或戏曲里就这样写了)。

  墙上的这许多幅是连环图画,不过自然不是小人书,因为是一张张散开的,且长宽皆有尺余,即专供贴在墙上看的。如此有道德寓意的古老故事,制作成连环画(更要在戏台上演出),供给如外祖家这样的知识不多的民众,实可归于好事。而稚童看到,留其印象多年不消,影响可谓深且远。

  虽有这样大张的连环图画,但终竟“连环画”的名称还是归属了巴掌大的小册子,又叫小人书。此类画书的趣味,或曰作用,知堂说得好,“小孩们有几册连环图画,其中之一是《动物园》,我拿来看过之后,深觉得图画的力量之大,远过于文字。假如一个野猪,我们要用文字来形容,只得说其状如猪,这话说得不算错,可是他与家猪顶不相同的那精悍之气却是没法子说,就是那獠牙要怎么说才表示恰好,不与老虎与象相混呢,我看古代的书里形容一种生物便吃力得很”。对稚童的吸引力,恰切不过。

  随着识字越来越多,手里的连环画也越来越多,认字是乐趣,看画更是。记得有一本讲“十兄弟”的,说这些个同胞兄弟各具异禀,如顺风耳、千里眼、长腿、大头、大足、大嘴、大眼等,在某事端中施展神通,化险为夷云云。文字描述,三言两语就完事,怎能过瘾?有了图画,即可尽力铺陈了,大头天话(浙江方言,意为离奇民间故事,编者注)以诡谲画面阐释,直看得孩子心驰神荡,浮想联翩,恨不得自己也能一口吞掉江河水,一步踏出几里外,钢筋铁骨崩得兵刃豁口,力气大到背起一座山闲庭信步。这样的儿童心态,后来读《阿长与<山海经>》中鲁迅如何苦心搜寻“哼哼经”,找到后怎样欣喜,醉心书中绘图(“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我不禁颇有戚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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