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1月13日电/国内的投资者少部分人知道瑞士央行是家上市公司,知道的人中更少有人关注他的股票。事实上做为一个中央银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瑞士央行的股价波动不大。1997年到2016年的20年间,基本围绕在1000法郎上下500点震荡。这个局面于2016年中被打破。随着瑞士央行持有美国科技股的报道,其股价一年内翻倍到2000瑞士法郎。
震撼人心的是接下来的8个半月,伴随着美国科技股的稳步上行,瑞士央行的股票迅速攀升,至2018年4月5日,达到了恐怖的9760瑞士法郎,两年上涨9.3倍!同期的纳斯达克100指数,只不过上涨了区区42%。不幸的是,近期美国科技股的调整也迅速地将瑞士央行股票带落,最新收盘价4040,从高位下跌了近60%!
央行直接买股票是否可能?
说起此事是因为最近有报道猜测中国央行可能会进入股票市场。对此,各方舆论褒贬不一,有支持的,有反对的,有谈论法理是否允许的,有探讨执行层面上是否可行的,有讲中国央行负债过高没有空间的。各有各的道理。作为一名市场人士,本文想探讨的不是应该与否,而是可能性、可行性及其相关的对股市的潜在影响。
首先,可能性。作为货币政策工具的概率很小。央行购买股票的传闻猜测源于两家券商,东兴证券在中证网的刊评以及野村证券的一篇报告。两者侧重点不同,前者认为对标日本央行,人民银行可以购买1.58万亿-1.78万亿人民币的股票,用来支持股市。而后者则认为以刺激经济为目的,股票价格的上升对消费的提振效应会高于基建,因此央行可能会购买股票。虽然,两者出发点不一样,但二者所说的应该都是央行正式出面购买股票作为货币政策的一种形式。这个角度,笔者认为其实施的可能性很小。一者,央行的货币政策基调依然是“稳健”。我们可以探讨“稳健”的内容,但直接购买股票一定不属于“稳健“的范畴,肯定是宽松。二者,央行购买股票毕竟是个极端措施,通常是在经济危机与股票市场恐慌共振的情况下发生。中国的经济虽然有压力,但谈不上危机。股市虽然高点下跌了很多,但历史地看,与历次高点回撤的幅度接近,谈不上崩盘的恐慌。更重要的是,央行的货币政策选择依然很多,非扩表的政策包括降准降息的空间依然很大。即使考虑扩表,在信用利差高企的背景下,通过直接或间接地购买产业债来压缩企业融资成本的效用可能会更会有效。
其次,法理性。尽管央行购买股票是个极端的手段,出人意料地,其在法理上却完全可以通得过。中国人民银行法第4章第22条货币政策执行有两条与证券交易(扩表缩表)相关。第5条:在公开市场上买卖国债和其他政府债券及外汇。这是我们过去熟悉的模式。第6条:国务院确定的其他货币政策工具。其实,最近几年央行的创新主要基于这一条,公开市场操作的各种粉以及长期资金供给的PSL都是基于此。股票购买也可以落在此条款之下。不需要修法,只需要国务院批准。
再次,可执行性。央行的证券一级交易商交易对手通常是银行,无法买卖股票。但近些年,一些资金雄厚的大券商,比如中信证券与中金国际,也进入了一级交易商的行列。因此,央行如果得到国务院授权买股票,在执行层面上也不存在问题。
现实而言央行买股票概率极低
讨论完法理和操作问题,还必须要讨论市场影响问题。首先,道德风险问题。1998年8月11日,为抵抗金融危机并保护港币联系汇率,香港金管局决定入市直接购买股票。为此,香港金管局局长曾荫权“夜晚静静地哭过两三次“,一方面担心亏掉香港人的钱,一方面也因为违背了自由资本主义原则受到西方政经学界以及媒体一边倒的谴责。可惜,曾荫权为市场原教旨主义的泪白流了,10年之后,伴随着全球金融危机的来临,央行购买股票不再是个禁忌,事实上,央行购买任何产品似乎都不再是个禁忌。全球四大央行(美联储,欧洲央行,日本银行,中国人民银行)的总资产从2002年的约3万亿美元扩展到了今天的约21万亿美元,其所持资产也从国债为主变得五花八门。此过程中,日本央行已经成为日本40%上市公司中排名前十的大股东,而其所持有的ETF已经占到日本ETF市场的70%左右。更为极端的是本文开头的瑞士央行,在迅速扩大央行总资产的同时,其股票占总资产的比例也从7%上升到20%。动态的看,作为投资者,我们无意去评判这种选择的对与错。央行的工具箱,本来就不断地在变化,股票作为一种证券相对于国债,央行所要平衡的是实现货币政策目标所使用的工具的效率与风险。在央行的多目标框架下,购买股票比降准更好地(效率风险比)服务于某个政策目标(比如说经济增长)的可能性存在。判断标准在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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