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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三自运动”破除“同心圆史观”
http://www.CRNTT.com   2019-11-27 00:13:38


 
  “苗栗事件”发生后,1985年八月14日,在日本提倡“脱亚入欧”的思想家福泽谕吉,在《时事新报》上,以社论的方式,发表了一篇措辞严厉的《可严重处分》:

  犯法者应该追究其罪,不可宽贷,如有难堪诉苦者,则当作化外之民驱逐出境,使日本国境内没有一个不顺从的子民。这样做,或者会使该岛民等相率他去,以致全岛空虚。也许会引起有土地无人民的顾虑。但是他们为数最多也不到三百万人,现在内地正受困于年年增加的人口,天然的乐园台湾归附我国版图,而其人口既然稀少,(日本人)就应该陆续移民,实际上也很容易于数年内补充足够的人士,我宁可希望岛民自行逃走他去。

  福泽谕吉号称日本的“近代化之父”。二战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日本“万元券”上的人头像便是福泽谕吉,可见他在日本受一般人尊敬的程度。他所发表的这篇《可严重处分》,反映出当时日本人对于“落败”之殖民地人民的基本态度。对于这样的“日本精神”,奴颜媚骨只能换得更多的卑视,蔡英文署名的“台湾之塔”真的能够“发扬光大”“前人的深刻情谊”吗?

  抗日军退出苗栗后,立刻转进到彰化,及其东侧的八卦山。当时,该地守军共12营,约3600人左右。大家见时局不利,有人提议弃守,可是刘永福下令黑旗军统领吴彭年死守,并谓援兵随至。当时吴彭年的黑旗军沿大肚溪巡守,阻止日军南进。八月27日,刘永福又派援军黑旗兵四营抵彰化,义军总兵力不下五千人。

  日军在苗栗集结后,即兵分两路,左队沿山路攻台中,右队走海线取彰化。彰化受刘永福命令,结合约四千名义军防守。但日军基于前车之鉴,动员所有炮兵,于29日清晨5时半,对八卦山及彰化城发动总攻击,山炮十六门与机关炮九门密集齐发,弹如雨下,民家皆焚。上午7时,日军即占领八卦山及彰化。义军虽然士气高昂,但大约只有百分之二十持有枪枝,其他人仅有山刀、番刀之类的武器,结果是损失惨重。破城后,日军纵横屠斩,见人就杀,不分老少,直至午后方封刀止杀,城内街道死尸累累,鲜血横流。据日本宪兵调查,义军尸体仅城内即多达382具,又据当时新闻报导,仅东门一地所积死尸即约620余具。

  根据日军的统计,此次战役,在短短两、三小时内,日军即消耗炮弹127发、子弹27,000余发,但日军进攻苗栗两天,所耗枪弹却仅18,000余发。此一对比,可以反映当时战况激烈程度。义军黑旗军统领吴彭年、黑旗军管带汤仁贵、义军统领吴汤兴等均力战阵亡。

  六、后藤新平奖

  后藤新平是第二任总督儿玉源太郎时代的民政长官。儿玉兼任伊藤内阁的陆军大臣,在日俄关系恶化时,转任参谋本部次长准备对沙俄作战,长期不在台湾,后藤因此成为“地下总督”变成台湾实际的统治者。

  现在日本有“后藤新平会”,是由一群“对台湾友善”的日本社会人士发起组成,其中有政府官员、金融界人士,也有作家、学者和媒体人。后藤新平的外孙、已过世的前日本参议员椎名素夫和李登辉的交情尤其友好。

  2007年后藤新平150周年冥诞,后藤新平会特别筹设第一届“后藤新平奖”。李登辉的日本友人认为李登辉继承了后藤新平的志业与精神,在担任台北市长、总统期间,对台湾的现代化有卓越贡献,是台湾的代表性人物,所以决定把这个奖项颁给他。2007年6月1日,李登辉亲赴东京,接受“后藤新平会”颁证的首届“后藤新平奖”。他在致词时表示,能获颁该奖是他的荣幸,他认为后藤很有远见,能洞察百年后的先机,为台湾的近代化带来莫大贡献。他说,日本今后也需要有更多像后藤一样类型的领导人,现在大家都应该多瞭解后藤究竟做了些什么。

  后藤为台湾做了些什么呢?他最出名的事迹是认定台湾人“爱钱、怕死、爱面子”,上台后即以“糖饴与鞭子”的政策,敉平“乙未战争”以来的抗日势力,利用台湾人爱面子的心理,他先以保甲制度让台湾人做“官”;再以专卖制度作为糖饴,引诱台湾士绅,达到“以台制台”的目的。在鞭子方面,后藤上任后不久,一方面藉由台湾总督府公布“匪徒刑罚令”,授权军警依法残杀抗日志士,另一方面又公布“归顺政策”,抗日义军愿意归顺者再提出“归顺叹愿书”及“归顺者名簿”,缴出武器验收后,即可由总督府分派公路开垦工作,并发给“生业补助金”。

  当时活跃于台湾各地的义勇军中,北部的简大狮、中部的柯铁虎和南部的林少猫并称“抗日三猛”。1895年11月,总督府宣布“全岛平定”,北部各地十余支义民军领袖却约定于12月31日除夕,以大屯山上举火为号,各自统领数百或数千人一起行动,在翌日元旦会攻台北城。日军获悉后,立即先发制人,派出大批军警追击。在双方装备悬殊的情况下,义民军伤亡惨重,不得不遁入山区。简大狮等人集结抗日战士一千余人,在大屯山一带进行游击战,使驻扎在此一地区的日本宪兵警察不得安宁。

  自林少猫在高雄后壁林战死的那一天,总督府宣布:“全岛治安完全回复”。后藤新平自己承认:自1897至1902年的六年间,被逮捕的“土匪”有八○三○人,其中有三四七三人依“法”被处死刑;另外有四○四三人则是以未经法律程序的“临时处分”而遭到杀戮。此外,根据东乡实和佐藤四郎1916年合着的《台湾殖民发达史》,自1898至1902年的五年间,经由“匪徒刑罚令”而处死者,有二九九八人,未经法律程序而被杀戮者,则多达一○九五○人。后藤整治台湾之心狠手辣,由此可见一斑!

  主张“生物学原理”的后藤新平在台湾推动政务,和他以“糖饴和鞭子”政策消灭抗日义勇军一样,也呈现出高度的精准和效率。他上任不久,即于1898年公布“台湾地籍规则”及“台湾土地调查规则”,并设立“临时台湾土地调查局”。调查的结果清理出总耕地面积六十一万九千甲,比清代刘铭传丈量土地时的三十六万一千甲,增加了71%;地租税收也从九十二万圆提高至二九八万圆,增加了3.72倍,奠定了总督府财政充裕的基础。

  日本人治理台湾的最大目的,是要利用台湾丰富的物产,将台湾开发成支持本国经济的力量,作为其“南进政策”的准备。因此总督府不惜投入巨资,有计划而且是全面性的开发,这和西班牙人或荷兰人的掠夺性殖民完全不同。

  在日军占领台湾之初,台湾即以传染病流行而闻名。后藤知道:卫生疫病问题将直接影响日本殖民台湾的成败,因此在1896年将日本的“公医制度”引入台湾,并在三年之后设置“台湾医学校”,使新医学朝向知识系统化及体制化发展;同时发展热带医学,以协助日人适应台湾风土环境。他同时推动广泛的卫生活动,全面控制传染病;并开始进行代表改善卫生的下水道工程,使台北的下水道覆盖率成为当时全亚洲第一,甚至超过日本。

  后藤到台湾赴任后不久,即兴建起巍峨的总督官邸(光复后改称“台北宾馆”),目的是要以高大的建筑物来威吓台湾人民。同时又大幅提升官舍之水准,藉以吸引有能力的日本人来台工作。1899年,台北自来水道工事已经竣工。那一年,台湾第一个现代化的金融机构“台湾银行”正式创立,纵贯铁路也开始动工。1903年,台湾首座水力发电所“台北深坑龟山水力发电所”开始兴建,两年后开始供电。他同时在台湾各个主要都市积极推展都市计划,使台湾主要都市的面貌为之丕变,展现出现代都市的风格。

  后藤新平治理台湾的一切作为,基本出发点都是为了巩固日本政府的殖民统治,而不是要为台湾人民谋福利。在这个大原则的指导之下,后藤新平在产业发展方面,采用日人新渡户稻造的“台湾糖业改良意见书”,选定了在台湾原本就有基础的糖业,在他任内经由总督府公布实施“糖业奖励规则”,并设立“临时台湾糖务局”负责执行,让日本企业可以获得工厂建设补助金及生产补助金等各种金融保护,台湾成为日本人投资者天堂。

  在台湾总督府的积极扶植之下,日本的三井物产及三菱商事等几家大企业进入台湾后,享受到充裕的资金援助、原料获得及市场保护,变成独占事业,同时引进新式制糖技术和经营模式,促使台湾糖业蓬勃发展。1901年总督府又公布“土地收用规则”,以公权力支持“制糖会社”,使会社能强制收买甘蔗的“原料采取地区”,大量取得大地主土地,相对的也使台湾许多农民由清代大地主的农奴,沦为日本制糖会社的农奴。

  日本据台之初,国内的砂糖消费百分之八十倚赖进口。据台之后,日本人在台湾全力经营制糖业,使台湾砂糖产量不仅可以满足国内需求,而且成为世界主要的砂糖出口国之一。然而,总督府的政策是以本国的需要作为调整的准据,完全不管台湾人的利益,更刻意剥削台湾农民的血汗。所以当时民间流行着一句话:“第一憨,种甘蔗给会社磅”,道尽民间的不平和无奈。

  不仅糖业如此,在“开发台湾作为南进跳板”的国策下,总督府控制一切的产业,从蔗糖开始,香蕉、樟脑、木材、煤矿、电力、交通等等,都成为日本人的独占事业,从事生产的都是台湾人,生产的成果悉归日本人,以及少数依附日本势力的御用绅士。不仅如此,日本对台湾的工资采取差别待遇,台湾人的平均工资只有日本人的一半。

  七、从“民族对立”到“阶级斗争”

  后藤新平推动的改革政策,使台湾原有的社会结构解体,原有的宗族制度瓦解,大多数台湾人沦为无产阶级。这样的社会改革并不能消除台湾人的抗日情绪。就执行日本帝国主义在台湾的殖民政策而言,后藤当然是“厥功至伟”的“头号功臣”。他后来因为“经营台湾”的特殊成就,而在日俄战争后,转任当时刚成立的“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首任总裁,继续推行“日本帝国在南满洲之特殊使命”,为后来日本的侵华战争预作准备工作。

  后藤新平离职后,台湾社会又开始涌现层出不穷的抗日斗争,像1907年蔡清琳领导的北埔事件、1908年刘乾、林启祯领导的林杞埔事件、1911年陈阿荣、张大炉、赖来在中部领导的革命运动;1912年罗福星、李阿齐领导的苗栗事件、1913年余清芳领导的西来庵事件,以及1930年发生的雾社事件,都是社会底层的民众,无法忍受日本统治阶级的压迫所发生的抗暴运动。他们或许受到辛亥革命的鼓舞,或者利用民间宗教的信仰,跟日据初期地方领袖带领的民族主义抗日并不相同。这些运动的一再发生,正足以说明:经过后藤新平以“两面三刀”的铁腕整治之后,台湾社会已经给整得民穷财尽,所谓“日治时期的现代化建设”,其实只是自欺欺人的媚日之论。

  从1915年之后,台湾再也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抗日事件。1918年,出身台中雾峰望族的林献堂,东渡日本,特往奈良拜访梁启超,探询中国协助台湾抗日的可能性,梁氏的回答是:“在今后三十年内,中国绝无能力帮助台湾人争取自由。应力劝台湾人别轻举妄动,遭受无谓的牺牲。”他建议应学习爱尔兰对付英国方法,与中央要人沟通,以影响总督府,不要太压迫台湾人。

  梁启超这番话明白表示:台湾人抗拒殖民统治,争取自由的意愿必须依赖自己,别无他途。在日本高效率统治之下,只有以体制内的方法进行非暴力斗争,才是正确的运动路线。这番话奠下日后台湾议会请愿运动的肇始。

  李登辉号称是台湾政治人物中最有“学者气质”的人,他对日据时期的台湾历史不可能一无所知。在他的极力吹捧下,绿营不仅对后藤新平奉若神明,2016年6月,“台湾之塔”落成时,李登辉也以耄耋之年,坐着轮椅到琉球去主持“原台湾人日本兵”的慰灵碑的揭幕式。在抵达琉球的晚宴上,他就猛烈批评:“中国的霸权心态,毫不避讳,展露无遗,可说是当前亚洲最不安定的因素。”次日,他又到了琉球的“平和祈念公园”,在晴空烈日下为“慰灵碑”主持揭幕式。主要仪式的进行是由李登辉全程作日语演讲,而蔡政府派驻日本的“台北驻日经济文化代表处”的谢长廷全程随侍,显示蔡政权对李登辉的支持。仪式结束时,李登辉还带领会长,用日语三呼“万岁”!这难道不是大江建三郎说过的“带来死亡的侵略军的呼喊”吗?这块号称“慰灵碑”的大石头其实只刻着李登辉所提的“为国作见证”五个字。令人困惑的是,它到底是为哪一个“国”作见证呢?李登辉衷心认同的“国”,是二次大战前的“大日本帝国”吗?它难道不是已经走入历史了吗?怎么还可能成为当前台湾人民的认同对象呢?

  李登辉1999年发动教改,精心炮制“同心圆史观”,如今蔡英文政府不惜代价,千方百计地修改课纲,很明显是要将下一代台湾人的认同塑造成“奴颜媚日”的“新世代”。这种自取其辱的媚日史观除了造成下一代年轻人的认同混乱之外,怎么可能获得任何人的尊敬?

  为了挽救我们的下一代,台湾的学术界有义务、也有责任响应“三自运动”,以反殖民帝国主义的“人类文明史观”,对抗目光短浅而又扭曲史实的“同心圆史观”,让年轻人认清客观的历史事实!

  (全文刊载于《中国评论》月刊2019年11月号,总第26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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