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办：中国评论月刊、全国高校国际政治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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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人：罗祥喜（中国评论月刊副总编辑）
王 平（中国评论月刊副总编辑）
时 间：二OO五年第九次座谈会（总第93次）
地 点：中国评论文化有限公司会议室
本次思想者论坛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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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守德：开场白
我们今天这个会的主体是世界新秩序与国际安全机制，请各位从自己研究的专长，谈谈自己的看法。我们是进行学术讨论，可以谈得深一点、开一点。
杨 恕：八大恐怖主义新特征
就新形势而言，从九一一之后国际局势变化比较大的就是全球恐怖主义活动明显增加。最近我们在就九一一之后恐怖主义的一些新特点，从理论上、行为方式上做一些研究。
我认为恐怖主义在九一一之后，以从为界限或者说之前已经在某些方面表现出一些特征。
八大恐怖主义新特征
第一是恐怖主义在攻击目标上的泛化。过去传统的恐怖主义，基本上以政府、军事、领袖或者著名的政治人物，作为攻击目标。就是有一个相对清楚的攻击范围。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些学者在媒体上开始使用一个新恐怖主义这个词，但还不是在学界、政界以及媒体被广泛使用的概念。一个典型的特征就是，我们已经说不出现在恐怖主义“不攻击什么”了，而是什么都攻击。
第二是在攻击手段上，用民用工具攻击民用目标。这个特征从九一一事件本身就体现出来了。九一一事件是用了四架民航飞机，没有开一枪，没有发一弹，但是在人类历史上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用民用工具攻击民用目标这种方式，在以往是没有的。
第三是恐怖主义与宗教联系得更密切了。我认为不能简单地说与宗教极端主义联系更加密切，这祇是一个重要方面。当然，这里面有一个特殊的意义就是，大致从九十年代初开始，甚至更早一点，就是随着苏联解体之后，在国际上的宗教复兴的过程中，在宗教里面有一个很特殊的变异体就是宗教极端主义发展也很快。至少从现在看，宗教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的扩张，大致上是同步的、平行发展的，在很多行为上两者结合得比较密切。
第四是使用恐怖手段的载体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比如现在妇女、儿童开始作为实施恐怖手段的载体了，而过去传统的恐怖主义，基本上不是这样的。甚至在九十年代初期、中期的一些劫持飞机等等的恐怖事件中，会把妇女儿童先放了，扣留其他人。但是现在恐怖分子将妇女、儿童作为恐怖手段的载体来使用。这也是一个比较明显的变化。
第五是追求对平民的大规模杀伤。这是一个很突出的特点比如别斯兰事件、莫斯科轴承厂大剧院的事件、印尼巴厘岛旅游地的袭击。实际上，这种恐怖事件在攻击过程中并没有特定的、特选的人物，没有说我要非要杀某某人，而是攻击一个群体，就是对平民的大规模杀伤；祇要造成对平民的大规模杀伤，就可以造成我的影响。
第六是逐渐希望采用先进的技术武器和生化武器来作为恐怖主义的攻击工具。当然，迄今为止，除了九十年代中期日本的奥姆真理教在东京地铁用沙林毒气进行了攻击外，还没有其他的比较成功的例子。但是对于不成功的例子，我们得到的信息很多。包括恐怖势力在采购核武器、核燃料方面，他们确实做过很多努力，当然是失败了。
第七，从恐怖主义这些年的行动本身来讲，其组织的一个特点是尽量利用网络来指挥，但是更重要的在于恐怖主义组织本身的网络化。现在恐怖组织的层级结构越来越淡。早期如意大利的黑手党等，在不同级别的组织之间，隶属关系非常清楚。但是现在的国际恐怖主义组织，这种隶属关系越来越淡。虽然他们很多组织说本拉登是他们的头领，实际上在相当程度上、在很多重要的恐怖主义事件中，本拉登并没有参与。一定意义上说，本拉登已经是一个被神话了的人物，他死、他活，都已经不是主要的问题了。恐怖组织网络化，就是说他们没有确切的隶属机构，你找不清谁是上级，谁是下级。所以现在破获恐怖组织很困难的一点就在于，如果你有一个清楚的层级结构的话，像中国过去经常说的话是“打蛇先打头”；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把这个头打了，旁边还有几个头？不清楚。这种组织结构和指挥方式，给反击恐怖主义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第八，政治主张泛化，公开声明对恐怖事件负责者减少。原来的恐怖主义一般有着清楚的政治主张，但是现在其政治主张越来越泛化。过去的恐怖主义，一做成什么事情，就声明是“我做的”，以此来提高他的地位。现在的恐怖主义不像以前，不爱说了。像九一一事件这么大的事，至今没有人公开承认是他做的。尽管美国拿出一些证据说是谁做的，但是他们所指的这个组织至今不承认。做这个事组织，也不拿这个事情作为扩大其影响的成绩。
恐怖活动已经影响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从安全的角度来讲，现在的恐怖主义，其更多的行为是威胁社会，更多的行动是造成对平民个人的伤害。这样，对于社会机构、社会组织就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像美国的九一一之后，原来很多家长对孩子上学是不接不送的，但是现在要接送。莫斯科那个剧院恐怖事件出来之后，很长时间没有人去看电影，没有人看戏。就是说，这种恐怖活动已经影响了很多普通平民的正常生活。与以前不一样，是特指要攻击什么，就是要杀谁，哪怕在特定目标身边的人，都不会觉得有太大的威胁。但是现在的恐怖，对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这是很麻烦的事情，我们必须有所考虑。
没有不需要做防卫的地方
从安全的角度考虑，特别是从非传统安全的角度考虑，安全机制如何建立，就要做很多牵扯到个人，或者社会结构方面的考虑。
这与以前不大一样，在传统安全上我们可以通过加强防卫力量、加强军备来达到目标。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就很不一样。可以说，没有不需要我们做防卫的地方。比如，如果恐怖分子对一个城市的给水系统搞破坏，将生化的毒放到系统中来。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社会越先进、越民主、交流越多，对非传统恐怖主义的防范能力就越差，就越容易受攻击。去年美国东北地区的一次停电事故，导致了很多混乱。如果反过来说，就是如果恐怖组织给你制造这样一次事故，也是很容易的，按一个电钮就可以给一个国家或者地区造成很大的问题。
安全机制建立的三个要点
就安全机制来说，如何让其更加有效，需要我们认真思考。从第一步来讲，需要有效的预防。比如对于重大灾害式的恐怖主义事件，不能再让其频繁发生。否则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怎么能够生存发展呢？
第二，一旦出现这种恐怖事件，如何有效地将其控制在最低范围，这也是一种机制。这是应变的机制。此次别斯兰事件反映出很多问题，俄罗斯政府、军队、强力部门对于这一类事情本身的预防措施、预案很不足，处理过程中一些偶然的因素就导致三百多人死亡，其中有一百五十三个是儿童，震惊世界。
第三，一旦发生以后，这种重大恐怖事件的社会后果，应该怎么尽快地消除？避免其进一步扩散。特别对于中国这样一个人口高密度的社会，就更加需要在这个方面做些研究。否则一次恐怖事件，让你这个国家在几年的时间内都不能恢复的话，对于社会生活、生产所造成的损失，比恐怖事件本身造成的破坏要更加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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