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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珞珈山

  我们的《珞珈山》已经是第三期了。

  当你打开这散发着油墨香的套色封面,抚摸着这精心设计而又十分可笑的题头;当你看到这工工整整而又十分幼稚的字迹,品尝着这感情真挚而又很不成熟的习作,你会想到一些什么呢?你也许会首先想到那些创办《珞珈山》的年轻人吧?因为她像他们那样年轻,她的每一页每一个字都藴藏着他们火一样的热情!如果你真感兴趣,那就听我从头讲起吧。

  春天,1978年的春天,在武汉大学工字楼前,一群77级中文系的同学们正在兴奋地谈论着。他们身上还散发着家乡的气息,脸上还挂着刚进武大的笑容。

  “我们拿什么来纪念5.23呢?”

  “我们用什么为四化歌唱呢?”

  “我们用什么来交流我们的作品?用什么来活跃学术空气呢?”

  “我们办一个刊物吧!”

  “办刊!”“办刊!”这个建议立即飞进了教室,飞进了宿舍,飞进了65颗年轻的心间。

  当天下午会议结束:“事不宜迟,立即行动。”可是,一个个难题也紧接而来,我们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呢?“扬帆”“东湖浪”“新芽”“战地黄花”……好家伙,一连提了40几个刊名,大伙儿都摇晃着脑袋。“走,到同学中去!”代表们又飞出了各自的宿舍。经过一个晚上的征求意见,终于一个实实在在的刊名诞生了——“珞珈山”。

  “珞珈山”是我们学校的标志,“珞珈山”是毛主席视察过、周总理战斗过的地方,“珞珈山”更是哺育我们的知识宝库,我们日日夜夜就生活在她的怀抱中。就在那个春雨沙沙的夜晚,我们的《珞珈山》在珞珈山百花竞放的怀抱中,在65颗年轻的心房里,悄悄地破土出芽了。

  刻不容缓,同学们编的编,刻的刻,把一切课余时间都献给了《珞珈山》。王三峡同学刚办完父亲的丧事,归校后心情还十分悲痛,又拉下了许多功课,可不知情况的“编辑”,却把1万余字的刻写任务交给了她。这个来自湖北沙洋农场的女青年教师一句话也没说,埋头不停地刻了整整两天……我们的韩指导员,简直成了一个不知道休息的人,他不厌其烦地推开了一间又一间办公室的门,联系纸张,领钢板蜡纸,甚至连涂改的蜡头都要去张罗……人说“万事开头难”,我们这一切何尝不是从这个“难”字开始呢?《珞珈山》就是这样开始了她的第一页生命。

  印刷厂的师傅,为了《珞珈山》准时创刊,他们加班加点,帮助印刷。同学们感动地向他们道谢,他们却说:“客气什么,你们高兴,我们也就高兴了。”多么檏实而又热情的话哟,它温暖了每个同学的心。

  就这样,《珞珈山》创刊号在同学们中间传开了。当他们用沾满浆糊的手,轻轻地捧起这本散发着油墨香的小册子,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感情。他们在想:“她多么亲切可爱,我们怎样才能使她常开不败呢?”

  编到第二期《珞珈山》时,正值武汉盛夏。夜晚,别人在外乘凉摇扇还热得喘气,他们却要躲进蚊帐或者穿上厚厚的衣服、长筒胶鞋,防御蚊子的攻击。有时停电了,他们就点起蜡烛、打起电筒继续刻下去,汗水不停地流着,为了保护蜡纸,他们把手绢捆在胳膊上。套色封面需要用小喷雾器把各种颜色喷在一张纸上,近20个同学轮换着忙活了一个星期天,随着封面上色彩的变化,他们的衣服上、手上、脸上也沾满了颜色,但是没有人嫌脏,更没有人叫苦。他们以自己为《珞珈山》出力感到光荣。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业。

  现在,当你看到这第三期《珞珈山》的铅印封面,你也许会流露出惊讶和喜爱的眼光,但你想到我们的采购员陈忠、刘海清吗?是他们跑遍了武汉三镇,买来了急需的纸张;你想到我们负责印封面的联络员胡晓晖了吗?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去找有关单位开证明办交涉,嘴说干了,腿跑疼了,他却乐呵呵的。为《珞珈山》四处奔波的韩指导员更是像园丁那样用汗水浇灌这棵幼苗。没有他们的努力和支持,《珞珈山》也许不会有今天,这就是我们的《珞珈山》,尽管她是这样的不成熟,但她是美丽的,尽管她显得是这样幼稚,但她是健康的。

  当我们又捧起一期新的《珞珈山》,很多同学总是感慨地说:不容易呀,多亏了这位“编辑”,少不了那位“干将”……但哺育她,又少得了谁的心血呢?在她每一次遭遇不测的时候,是我们整个集体的热情和努力保护了她,不,她正是一座草木葱茏的珞珈山,她象征着65颗紧紧抱成团的心。

  我爱《珞珈山》,我更爱那些哺育她的人们。

  原载《珞珈山》第3期

  徐业安自述:

  我于1955年5月出生在武汉市蔡甸区(原汉阳县)。父亲在城里工作,母亲带着我们兄弟在农村艰难生活。儿时记忆最深刻的是,三年自然灾害刻骨铭心的饥饿,城乡之间的交错。

  1962年上小学,作为学生代表被推选为校革委会委员;1968年毕业,因中学停课,辍学参加劳动。1970年上初中,高中时入团当上校团支部书记。

  1974年高中毕业回乡务农,当过大队水利队长,1975年初当公社植保员,搞农作物病虫测报。同年11月担任县委路线教育工作队员,后在县卫生局办公室当文秘,下乡、驻点、吃百家饭、业余创作。

  1977年考进武汉大学中文系,听课、看书、应付考试、涂鸦写诗。1982年初毕业,被分配到湖北省委办公厅信访处,从此与底层百姓打交道。毕业后的头几年,坚持创作发表了一些作品。主要从事综合分析,反映群众意愿,推动解决诉求,进行业务指导,研究信访理论。连续7年在江汉大学兼职讲授信访专业,出版《信访行为管理学概论》等,1992年评为副研究员。

  1997年,在水镜先生隐居过的南漳县挂职当县委副书记,同年10月任湖北省信访办副主任,分管群众来信办理和综合研究;2000年任省信访局副局长。

  2005年被调入国家信访局,先后任办公室主任、正局级督查专员兼国家投诉办常务副主任、综合指导司司长;2011年任国家信访局副局长。

  出大学门就入信访门,从地方到北京。做的是具体而复杂的事,走的是平凡而艰难的路。别人看来不屑的事,对我来讲必须咬着牙干。沿着惯性一步一步往前挪,接地气、办实事、不懈怠,多实践、勤学习、深思虑。深感时代的变迁真快,普通老百姓真的不易,办好中国的事情真难。

  编辑附记:我们的同学徐业安,不幸于2014年4月8日在北京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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