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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代》在我日记中留下了记録

  下面是从我的大学日记中摘録出来的所有与《这一代》和《珞珈山》有关的文字,从日记中可以看出来,《这一代》印发的整个经历十分艰难。本人因不是编辑人员,只参与了一些外围的工作,诸如写写信封、跑跑外联、校对、卖书之类,因此不少信息都是从会议或传言中得知的,或许有些不准确之处。在重新摘録这些资料的过程中,也看了全部的日记,大学生活又浮现在眼前。日记中虽然只记了三年的种种生活与情感(第一年未记),却仍然令我回味当时丰富的校园生活和纯真的友情。现在回首,《这一代》事件可说是大学中一抹最亮色彩之一。当我们退休后还有这样的美好过去令人回忆,可以说是精神生活中的一种难得的享受。谢谢所有的同学,尤其是谢谢所有的女生!从日记中发现,本人似乎与她们13人都有过交往,或深或浅,当时的只言片语,现在读起来,往事并不如烟,同窗之情终生难忘!

  1979.8.31.周五 晴

  听说学校批给《珞珈山》杂志三千元经费(实际是2000元——本书编者注),作为筹办全国13所大学的文学刊物的款子。大家皆喜欢异常,张桦当然尤其高兴。但不知命名为《这一代》会有什么样的命运,据说张桦在北京和各大学代表开了一次会,于是便决定了。

  1979.9.22.周六

  几天来,《珞珈山》已经进入刻写阶段,张桦自然是主要组织编排者,其活动量很大,班上确实在这方面少不了他,热情、大胆,总算把这一期凑合出来了。

  《这一代》的稿件先说不多,无人寄稿来,昨日似乎来了几份,但在比例问题上,我听到他们在争论。因本校创刊,应占比例大些。张桦则认为只要好,就上,不要硬凑。但目前看来,班上的稿件质量很弱,恐怕达不到创刊号一炮打响的效果。〔清按:结果不但“一炮打响”了,还惊动了最上层,以致连锁反应地震到了学校和系里来。《这一代》成了“这一期”——这仅有的一期。〕

  1979.10.4.周四

  《珞珈山》出售颇受欢迎。〔清按:具体情况当时一字未写,不记得是如何售出的?钱的来龙去脉也都不知道。〕

  1979.10.29.周一

  有人找赵誉泳谈,因为写了《爱》,反映出工厂人们的思想动态。〔清按:当时不知怎么就记成了“工厂人们的思想动态”?〕

  有人找叶绪民,欲买《这一代》,预定十份。〔清按:叶和我住在一间宿舍,故此事不经意间也记下来了。现在倒可以作为《这一代》在学生中影响之大的证明。〕

  《这一代》的文章内容在长江日报社(应为长江日报社印刷厂——本书编者注)引起工人们的非议,认为有些过激,大家感到社会上政治的压力很大。然而人们却较欢迎。为《这一代》的发行,也费了不少脑筋,寄费、装订、可能要不少开支。《这一代》(看来)是很难维持下去的。下期由北京出,至于能否像我校一样颇为顺利,还不得而知。〔清按:这里记的就是当时的想法,不幸言中。看来我这嘴巴不能随意乱说了,呵呵!〕

  1979.11.9.周五

  《这一代》中的一首诗《桥》,因涉及到中央首长,校领导纪辉指出要抽掉,编辑们听说不同意。〔清按:这句话现在看来有点歧义,是编辑们听说了这事后不同意呢,还是我听说编辑们不同意呢?不过都是“不同意”,只是我的消息来源有区别罢了。〕

  1979.11.14.周三

  下午李栋不幸因搬《这一代》的纸张由车上摔下来,可能危险不大,同学们皆很担心。〔清按:当时我在现场,汽车开出厂时,李栋站在货车厢的后面,厂门口有一陡坡,车子一时上不去,就加油一冲,李栋没注意,就从车厢掉了下来,之后送到医院。〕

  1979.11.27.周二

  《这一代》时运不佳,几天来听说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今天才大致明白。《长江日报》不愿再继续印下去了,许多文章也没能正常发出。晚上,大家都忙乎着自己动手印封面,刻《告读者》,同志(学)们都感到一股气,干起来还是很同心合力劲头十足的。一万份刊物(实为16000份——本书编者注),刻蜡纸几十张,通宵推印,也得好几天。我也确实感到77级同学比其他年级其他系是团结听话些。〔清按:“听话”一词,当时应该是指同学们在办刊物一事上齐心协力而听从分工。〕

  1979.11.29.周四

  由于政治空气的变化,《这一代》显得很不顺利,马上就可以发行了,也不知会遇到什么风波。从它的筹备到完成,已经是一个从春天到冬天的过程,但愿冬去春来。

  1979.11.30.周五

  上午去装订社写邮寄地址,并拖回4000册,寄出一部分。〔清按:记不得是我送去邮局寄出呢,还是别的同学。〕

  1979.12.2.周日

  ……到学校去出售《这一代》。一会儿书回了,领到手后分别出发。我带张强、水舟、冀平去水运。尚顺利,售出83本。返回途中,与张洪峰一队归校,其他同学情况有好有差,总之都很不坏。晚又将剩余之书拿到图书馆出售,顷刻抢购一空。〔清按:售书在校外还没有到抢售的程度,在校内此刊却早已被学生所盼了。〕

  1980.1.29.周二,雪

  《这一代》编辑部召集全班同学开会,谈了有关《这一代》的情况。总的情况对我们不利。邓小平在大会堂讲了话,精神是对民办刊物的不满。同学中也有謡传,说是“反革命刊物”,已被某头头点过名。特别其中的两首诗更是指为反动骂街之作。然而高伐林在会上却说我们得到党委支持,不要惊慌。我看是编辑部昨晚开会定的方案,稳定军心,先发制人,造成舆论,以便大事变轻。由于以前的一系列活动,同学的信任不足,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这次难免不会有人幸灾乐祸。虽说事态发展尚未明晓,但风声是确实紧了。〔清按:不记得《这一代》的编辑过程中有谁不满,也不知道是否真有人幸灾乐祸,但当时在班上对此事肯定是有分歧的,不然我不会记下这些话。〕

  刘海清自述:

  余祖籍黄陂,辛卯正月生于汉口,自幼腼腆,口笨心实,好奇好静,虽生于工匠之家,唯好读书。七岁入学,六年后入武汉市一中,习有所增,犹爱诗书刻印。未毕业课辍,旋下放湖北英山,次年秋返汉,为机械厂之修理工,故于机械兴趣大增,颇好其结构原理。七七年负笈珞珈习中文,兴趣转至古典文学,且好小学,喜填词、刻印,四年间为同窗治石百余方,而今回首,不禁赧然,其时初入门津,稚误比比。毕业后辗转京汉,就职机关和学校,皆为稻粮谋也!九六年至高校谋职,授中国文学、历史文化及书法篆刻,虽教授学子,亦自得其乐。厌官场之恶习,独洁身而自好,学而无术,又喜探奇索幽,杂学旁收,竟无多获。花甲退而赋闲,为老年者讲楹联、诗词、红楼等,亦自研之。且以一古斋主自号,偶书一纸以应展,治一石以酬朋,赋一诗以抒情,填一词以记事,文不能治国,武不能胜人,虽无丝竹之乱耳,略有案牍之劳形且伤神。幸弱身尚安,笨脑未痴,或驱车赏南国之山水,或远游睹异域之奇观,虽淡泊已无明志,喜宁静亦非致远,无忧而忧之境界,有乐而乐之心态。观名利如浮云,视园林为佳偶,玩微信于寸屏,为短篇予朋友。现有老妻为伴,小屋收租,媳孙已得,此乐何求!

  戊戌秋月于武昌南湖寓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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