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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品词品双辉——论黄咏雩及其著作的文化价值(研讨会现场发言)

  黄先生,我认为是广州的文化界的一位标志性人物。第一,他是位成功的商人。成功在哪里?他是位非常本分的商人,生意做得很大很成功。现在也有很多人“成功”,为什么不能成为标志性的人呢?因为不守本分。很多人花天酒地,铺张浪费,而黄先生的钱用在慈善工作。第二,他是广东近代的一位著名的收藏家。这两点我觉得了不起,这就是本分的商人应做的事情。

  还有读书,好学不倦。这几十年来,老一辈的商人他们做生意,也懂得怎么去学习。我读《朱庸斋先生年谱》,里面有一些书信来往,讲到商人梁耀明先生。梁耀明先生年轻时做生意,有一位老前辈读书人叫江霞公的,说耀明很聪明,但不读书。梁耀明听了之后心里难过,发愤读书,很有文才。现在的成功商人,香港很多这样的商人,又是诗人文学家,书法家,收藏家,画家,这才是本分的商人。

  黄咏雩先生本职是商人,在商业界树立了标杆。我认为黄先生不朽的地方,不在于他的所谓“立功”,钱都是过眼云烟,黄先生留下来的不仅是商业成就,他的收藏品在广东以至全国还是一流的,在广东博物馆留有很多他的原藏品。1941年,叶恭绰先生举办大型的展览,国难当头,发扬民族精神,《广东文物》展览品目録中,很多是黄先生的收藏品,这也是为我们的民族文化做了很重要的工作。黄先生他在立功之外,还立言,写古诗词,可以说,在当代广东,都是一流的,一个成功的商人也是成功的文人。立功、立言了,还立德,黄先生对后学的启迪教育。我听到黄先生大名已很久了,1961年我和朱庸斋先生学词的时候,见过他几面。我的一个师兄叫王珩,1966年,被遣送回乡,交给我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份就是《岭雅》的剪贴本,我第一次读到黄先生的诗词文章。到了70年代初,才有机会拜见黄先生,把我的作品给他看,彼此通信,他常寄来诗词复写件,那时用复写纸,复写几份,至今我还保留些复写件。有机会读到他的词,也和过他的《齐天乐·咏藕》词。老先生看我们的作品,提出真正意见。对后学认认真真,不遗余力的引导。广州的老先生保存了中国文化,如朱庸斋、李曲斋先生,很多青年找他们教写诗词、书法,现在六七十岁的老人很多都受到他们的启迪,黄先生受到文艺青年的爱戴。老一辈的商人把赚钱看得很轻,很注重精神生活,人们称他们为“儒商”。如果现在的商人如果能像黄先生一样,不说小康社会了,“大康”都到了。

  最值得提的这一点,就是黄先生对我们青年的教育。我现在老是觉得,现在老人不像老人,年轻人不像年轻人,做生意人不像做生意人,教授不像教授,为什么这么说呢?老人就应该作为后学的榜样,但现在很多老人真正能够作为后学的榜样吗?譬如说50年代以后,老人环境很艰难,但他们有心,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心,要传承的心,对后学教育的心。青年们找老先生,没有说一个钟头要付钱多少,现在找就困难了,要按秒来算的。要发扬前辈精神,做好本分工作,各位老师看看当年前辈是怎么样教导后学的。当时有权威,后辈是听他的话的

  黄先生诗词书法是一流的,价值在真诚,在技巧方面,很高,但黄先生不论什么时候,没有写过违心的诗词,没有说过违心的话。诗词不容易注,我建议把黄先生诗词认真重新注一遍,不要详解,注出典故就够了。谢谢大家!

  (本文于2013年4月12日经陈永正教授本人修订。)
  (作者:陈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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